陶勇:即使再握不住手术刀,也是一名医生
近日主播薇娅和北京眼科医生陶勇一起做了一场健康科普直播,期间,陶勇医生现场布置作业让薇娅写论文,一度登上热搜。
2020年1月20日,北京朝阳医院眼科主任医师陶勇遭遇了一场生死劫难,他在出门诊时,被一名患者拿着菜刀追砍,使其左手骨折、神经肌肉血管断裂、颅脑外伤、枕骨骨折,失血1500ml,两周后才得以脱离生命危险。
认识陶勇的朋友、同行都不敢相信这场劫难会发生在他身上,“连陶勇技术这么好、人品这么好的人都会被砍。”
陶勇生长在江西省南城县,那里曾是沙眼重镇。
家里并不算太富裕,但父母却在能力范围内给了陶勇最好的生活:
陶勇是班级里第一个用上自动铅笔的孩子,那是父亲出差时给他买回的;同时他也是班里拥有各类书籍最多的人——无论他想买什么书,母亲从不会拒绝。
许多年后,陶勇才知道,那时母亲因为工作长时间站立,常常腰痛,父亲想让母亲睡觉时舒适一些,于是攒了一笔钱,想买一个当时流行的席梦思床垫,然而那笔钱却陆陆续续被母亲用来给陶勇买了书。
后来,陶勇形容那时的自己就像一朵长在温室里的花:“完全不知道室外会有酷暑严寒、风雨霜雪。”
或许正是因为来自于这样的家庭,才让陶勇在许多年后,依然保持着一种专属于少年的真与勇。
七岁时,陶勇曾目睹医生用细针从母亲的眼睛里一颗一颗挑出白色的结石,让饱受沙眼之苦的母亲缓解了疼痛。
这让陶勇感到医生的工作很有价值,他在那时就有了要当一名眼科医生的想法——帮助患者解除痛苦,治别人不会治的病。
陶勇1997年考入北京大学医学院,他选择医学作为专业,不是要通过学医来赚钱,而是把它当作一个理想和事业。后来,“有一些学医的同学慢慢地也放弃了,但是对我们坚持下来的人来说,一直还是把它当作一个事业。”
陶勇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理想主义者,“他爱他的事业爱得死去活来”:
一天看诊上百个病人,甚至没时间吃饭、上厕所;下午的号经常看到晚上八九点,然后就睡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手术室的排期也是从白天排到天黑——曾经,他创造了一天做86台手术的个人纪录。
每一个被病痛折磨的人,在陶医生眼里都不是冷冰冰的病例,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记得有个叫“天赐”的小男孩,跟父亲相依为命,上午化疗,下午去卖报纸。别人问起他家在哪里时,他说:爸爸在哪,家就在哪。
他记得有个小女孩需要每周一次针刺眼底。因为太小了,怕她乱动,必须做全麻。全麻的费用每次1000元。小女孩懂事地说“我不用全麻,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骨髓穿刺,我可以。”原来她想把钱省下来给弟弟读书。
他记得80岁苍苍白发的老母亲,推着50多岁坐轮椅的儿子,颤颤巍巍来看病的样子。
他记得受了伤的农民工,拿着工友凑得,被攥得皱巴巴的钱来求医。
他记得给白血病患儿治好了眼疾,后来那个孩子拿到绘画比赛第一名……
陶医生把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写成了诗,鼓励大家不要被苦难打垮,从苦难里开出鲜艳的花。
那次意外发生后,都处于崩溃边缘。但随着陶勇的病情逐渐稳定,他们又很快平静下来。
对家人来说,陶勇能保住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妻子给他看网友发来的祝福视频和送来的鲜花,父亲给他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他们用这种方式鼓励陶勇挺过这一劫。
陶勇和妻子、女儿至今与岳母合住在一间60平的出租屋,他对吃穿也没有什么要求。
好友王越记得有一次看到陶勇的头发剪得凹凸不平,才知道他平时只去收费15块钱的理发店。
“他们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平时陶勇像打了鸡血一样投入工作,他的家人也像打了鸡血一样支持他,没有任何怨言。陶勇被救过来后,他太太就一直说感谢医院的救助,把陶勇照顾得很好。”老梁跟陶家很熟,前段时间还因为疫情给他们送过菜。
手臂的康复还要很长一段时间,眼科手术需要精准到毫米级的操作,如果手恢复得不理想,陶勇可能再也无法上手术台。
但他已经有了新的事业规划,毕竟自己“不是一条腿走路”,手术做不了还可以做科研、带学生。
现在距离北京朝阳医院眼科医生陶勇被砍,已经过去21个月了。
在这21个月里,他经历了人生中最重大的一次变故,也见证了流量与目光在自己身上一夜之间的集聚。
谈及流量,陶勇说自己想尽量保持透明与清醒。
而聊起那一起让他在鬼门关前行走一遭的“伤医事件”,他说:“我不想只看到人生的刺,也想看到那朵花。”
对陶勇而言,他的过去属于死神,而现在属于自己。
医闹该死
拔高得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