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门 9:货币作为重思亲密关系的媒介(程新皓x殷艾雯)

传送门 9:货币作为重思亲密关系的媒介(程新皓x殷艾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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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播客“传送门”之前多次讨论到区块链和数字技术在艺术领域中的应用,这次邀请到两位嘉宾殷艾雯和程新皓来探讨以货币为媒介进入婚姻、族群等多元关系的话题。关怀家互助网络试图借用可编程货币(programmable money)来建立新型亲属关系(newkinships),与莽人使用象征性的银元在族群内外所形成的关系,都可以被视作以货币为媒介来发展关系的尝试和实践;前者是随着科技发展而被发明出来的关于亲密关系的实验,而后者则复活了消逝的货币被视为礼物的象征意义的古老传统,在两位创作者的对话中,我们看到了货币在今天如何可以重新思考和建立新的亲密关系的可能性。



嘉宾介绍:

程新皓,2013 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获博士学位。现作为艺术家工作生活于云南昆明。他的作品通常基于长期的田野调查,并均与故乡云南相关。通过身体在场的工作方式,程新皓使用录像、装置、摄影与文字等媒介,体察不同来源的逻辑、 话语、知识与其背后自然、社会、历史,及镶嵌于其中的行动者之间的复调链接。部分个展:“愚人金”(OCAT深圳馆,深圳,2019);“对一条河流的三次摹写”(1903空间,昆明,2019);“陌生地形”(宁波国际摄影周,宁波,2018)。


殷艾雯,实践设计师,艺术家,设计理论家,策略顾问和项目发起人。她主要用写作、思辨设计和时间/实践为基础的艺术来检视行星级传播技术的社会影响。她提倡用关系中心设计来作为重新设计和想象社会与技术之间的关系。除了广泛出版和展览以外,殷艾雯还为文化机构提供研究和策略顾问服务。



[3:33] 关怀家互助网络缘起于对如何设计一个真正去中心化的社会的提问,“浮萍定海”游戏作为一种沙盘预演。
 
[6:57] 生活在中越边境的莽人的身份一直处于不断的变化中,在20世纪50年代的民族识别中曾被误认为“拉祜族”,后又被归为“未识别民族”,最终在2009年被归为“布朗族”。
 
[13:31] 莽人银币其实是法属印度支那为了在东南亚推广银本位的贸易所铸造的银币piaster,在莽人群体中经历了从钱币到象征物的转变过程。
 
[15:23] 银元在莽人群体中主要使用场合是订婚和结婚,周围其他民族也会因为莽人社群的需求买卖银元给莽人。
 
[22:12] 在现在的收藏市场中也存在大量低价的假银元,甚至在莽人群体中也有部分假银元,但这些假银元仍具备象征价值。
 
[26:12] 关怀家系统中个人券和互助币如何推动一对一关系的发展。
 
[28:25] 关怀家系统中的新型亲属关系(new kinships) 其实参考了历史上或者现在仍在实践的一些突破了血缘和亲缘关系的社群案例,比如广东地区的姑婆屋等。
 
[36:35] 莽人社群为什么会接受一个已经停止发行的货币,背后有其自身的历史和地理原因。
 
[43:21] 归属感是一个族群或个体不断追求的,关怀家系统试图以连结而不是排他作为归属感的获得方式,以一对一的连结方式叠加形成群体关系。



对话中涉及的网络:


关怀家互助网络(ReUnion Network)是由一群跨文化背景、多学科实践的独立合作者形成的网络。这些艺术家、学者、工程师受关怀家互助网络提出的,以关怀经济为中心的共同体社会的理念所吸引,而聚在一起去试验、实践并细化这一理念所展现的设计原型,并在互相合作当中发展出了多栖衍生的艺术与社会实践。ReUnion主要在荷兰运作,并自2018年起便受荷兰创意基金会支持。


“浮萍定海”是关怀家互助网络发起并与定海桥互助社合作的项目,由第13届上海双年展及上海视觉艺术学院支持。这个项目基于“关怀家”长期研究成型的社会互动系统,以及向定海桥社区的学习和互助社多年的社群互助关怀经验,想象、倡导并试图实践一种流动但又落地的坚韧的支持网络,在空间装置、剧场游戏、研究探讨中预演一种关怀经济导向的社会生活。


莽人 / 银元

莽人是生活在中越边境的一个人数极少的族群,在中国约有八百人,在越南约有四千人。在国境线被确立之前,他们就已经以一种典型的东南亚北部山民的状态生活在这片山地上,不断在迁徙、游耕、烧荒和打猎。山地正中的高山山脊成为了国境线,这让他们从一个族群变成了两个国家的国民。在这个过程中,莽人们必须不断适应这种随着国家治理和两国关系而变迁的边界与空间,以及伴随于此的话语和符号系统的变化。一个突出的例子是钱币的使用:在清朝时,莽人们使用的是清政府制造的银元和铜币,而随着法国殖民者对越南的占据,法国在东南亚发行的贸易银币“Piastre”成为了当地的主要货币。而在二十世纪中叶越南的重新独立以及新中国的成立之后,当地的货币又随之进一步地变迁。但有趣的是,曾经的银元却以某种方式在莽人社区中保留了下来:不再是作为货币,而是被从原初的符号系统中摘取出来,通过新的实践方式为其重新赋予了意义。

由于这个银币上的自由女神头戴七角帽,并采取坐姿,又被莽人们统称为“七角”或者“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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