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98（38）

           元宵一过便开了学打，听到他的名字念起来，像一场轻薄的雨，打湿了几只海棠。四月天气变暖的时候，碰巧看见他在操场上打球。操场后面是女生宿舍楼，中间指着许多柳树。春风尽拂柳叶如梅。那天真是有球赛，我悄悄地躲在人群后面，看他奔跑如路，脚掌经营，只是皮肤越发暗沉，白发向上，可边好似美人迟暮。令人心生怜惜，除去怜惜。另有一份莫名的惆怅，始终萦绕在心头，难以散去。春日干燥，晨间醒来，嗓子疼痛不已，连着几日得了感冒。周日抱着热水杯上课时打喷嚏，便请假在宿舍休息。褥子下压着几本闲书泡沫之下一类的言情小说，也有史记左传这样的史书，左传是本小册子，够于新华书店，大抵是用香料制作而成，散着幽幽的甜味。舍友上卫生间时，总喜欢抱着他去香气袭人，成了政策法宝。我最怕班主任突击检查宿舍，极有可能被抓个现行一晚自习。刚查请回来的语文老师坐在讲台上，将一本后书放在讲桌，故意将书口正对着我们。有同学按耐不住好奇心，等老师出去，偷偷跑到讲台旁翻开看，是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人都去上课的时候，宿舍楼就像个空壳的骨子，两侧有窗户，西侧有两扇窗户，外面是铁栅栏，常挂满校服栅，栏外是两栋楼狭窄的缝隙，总有男女说话的声音传出，栅栏上挂着蓝白相间的小幅，立成一排如低手作揖的仙子。起风时绣百乱伏，像疯子一般，偶尔有猫窜进来，躲在楼里不肯出去。后来索性得楼中人恩宠，在仓库间怀孕生子，养育起猫载来晚自习前，会有女生在水房洗衣服。粉色圆盆大号的校服挤在中间，洗衣液和水相遇后产生了许多白色泡沫。他用力搓揉着那件宽大的消服，盆里有搓衣板，他手法熟练，洗过很多剑的样子。我听见他跟另一个女生说，他老让我给他洗衣服，要被他气死了。我的感冒迟迟不见好。


         他的名字像雪花掉进河水中，很长时间都不曾有音讯。直到一天，我在另一个女生的笔记本飞叶看见他的名字。重复很多遍密密麻麻，字字清消，像一颗颗土钉扎进眼球。他坐在我前面，一头短发，有浅浅的梨窝，比我天真活泼许多。我心里突然长出许多荆棘，他们顺着血液流向我的五官，露出青涩勃发的枝牙。


           教学楼的中央是乙方大堂。上面有玻璃顶棚，冬日雪块融化，能栖息的看到它们飞速下降坠落而待到春日阳光折射窄窄的一道光，从四楼披向一楼，飞星流火璀璨，如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我偶尔会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发呆，对面班级临窗而坐的。是个男生，他下课总看漫画，嗑瓜子瓜子皮不知藏在何处，总悄无声息地消失。坐在他后面的男生戴着眼镜，一脸斯文，可手却总是不安分的钻进你同桌的胸衣里，惹得对方生气。将一巴掌？甩向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