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吴亦凡工作，连顿下午茶都没有

作者：克瑞斯


编辑：秦安娜


01


在北京亮马桥的高端消费商业圈附近，有一块幽静的办公园区，园区最尽头藏着一栋二层小楼，地面上立着的“凡世传媒”标牌显示着这里是吴亦凡的工作室，门口摆着一座一米多高的假石山，这是请风水大师算过的。


整个工作室占据2层，一层大约两百多平米，有近20名员工在这里办公，以宣传、商务、经纪人岗为主。二层不到100平米，是宣传总监和音乐总监的办公室。


即便工作室深居于园区尽头，还是经常有粉丝找到这里，满怀期待的敲门说来找吴亦凡。但每一次他们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他不在这”。


同粉丝欣喜的热情相比，工作在这里的员工对吴亦凡反倒冷静许多，他们不常见到顶流本人。


前员工忍忍告诉「略大参考」，吴亦凡一年踏进公司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有限的几次也是表哥吴林在旁边“护驾”。一次一位男员工想去洗手间，走到门口被表哥吴林告知，大哥在里面，你先等一下。


哦，顺便说下，这位大哥指的是吴亦凡，员工在公司都要叫吴亦凡大哥，听起来有点儿社会气的名字。


吴亦凡不在公司的日子，帮助大哥料理日常事务的是他的母亲吴秀芹，熟一些的员工叫她吴妈，刚来的员工也会叫她吴总。


吴秀芹的办公室位于一层，墙壁上挂着“一凡风顺”的牌匾，是吴亦凡亲手写的。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主打深黑、深棕色，但又不是类似星巴克的工业风，有些国企范，像老干部办公室。


吴秀芹每天会来公司上班，负责工作室运转的一切事宜，所有员工都向她汇报。她的管理风格是高标准严要求，公司的每一位员工都由她亲自面试。挑选其实从筛选简历环节就开始了，各岗位都是要求资深从业人员。


“能进来的都是在行业里有能拿出手的作品的人”，忍忍说。但同时，工作室的人员离职率能让管理大师惊掉下巴，工作半年以上的都算老员工，三个月、一个月几乎是常态。


多位员工在三个月的试用期满时，被吴妈辞退，理由大体相似：达不到转正要求。


毫无疑问，吴妈是工作室的灵魂人物，即使在不擅长的领域，她也手握绝对的话语权。“我们私下里说，公司就三人，吴妈、大哥和表哥，其他都不是人是工具，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怎么搬就怎么搬。”忍忍说道。


不过，她所做的一切也全是围绕着吴亦凡，只要对儿子有利，怎么样都行。


02


吴妈的另一个管理方式是压缩支出，说成是抠也完全没问题。


在忍忍印象里，公司不提供下午茶，没有零食和甜点。有限的零食福利，只在有客户前来谈合作的情况下才有，还是客户吃剩下的——吴秀芹会把招待客户剩下的水果，分发给员工。


明星工作室通常会有一些给媒体或者其他供应商的工作室礼盒，但这些都是对外的福利。忍忍在职期间，逢年过节没有礼品，没发放过月饼、粽子等福利。团建聚餐，这些就更没有了。


忍忍记得，去年的唯一福利，就是元旦的时候，吴秀芹在公司微信群里发过红包。再有的一些福利，就是吴亦凡代言品牌的一切礼品，但有些也像临期商品处理，放很久之后才给员工。


很多员工离职，就是因为公司太抠。前员工word对「略大参考」说道，公司没有统一的薪酬体系和福利体系，全靠谈，有人一年拿12薪，有人拿14薪。而入职时谈定的年终奖，年底也可能泡汤。


唯一确定的事情，是每个人在入职的时候，都被HR告知跟吴亦凡保持距离——从吴亦凡现身的频次来看，这句嘱咐显然是多余的。


去年吴亦凡来公司，都是因为录音。


去年，吴秀芹在公司一层给吴亦凡装修录音棚，因为吴亦凡成立了说唱厂牌20XX，签约了5位rapper。通常外界叫它“二零叉叉”，但工作室的员工们被要求叫做“Twenty-XX"，要英文且“XX”必须用英语的正确发音读出来这两个字母，这样显得潮。


几次录音，吴亦凡全程都被表哥吴林陪同，形影不离。


事实上，国内明星工作室通常是家族式的运作方式，但随之带来的问题，也越发明显。


比如昨夜“诈尸”突然出来发声的郑爽，经纪人是她的爸爸以及她的前男友张恒，最后她陷入代孕、天价片酬甚至是税务风波，成为劣迹艺人。


比如早年间的章子怡，在刚走红时用过自己的哥哥章子男当经纪人，结果哥哥什么都不懂随便说话，给她埋雷。2003年，章子怡跟前来采访的记者要4000块钱采访费，后来又对媒体讲成龙借章子怡的名字炒作，几乎令成龙与章子怡的合作破裂，后来章子怡花大力修补关系。


吴亦凡的团队里，表哥吴林也是出现最多的名字，他通常担任注册公司的法人和控股股东，但实际上，他也是吴亦凡的司机+助理+保安，工作职责是跟吴亦凡形影不离。他的名字，也同样出现在了都美竹的爆料中。


03


吴亦凡的吸金能力超强，一度堪比一家上市公司。


2017年吴亦凡在福布斯名人榜上排名第10位，身价是1.5亿元。2020年吴亦凡在福布斯名人排行榜上排名第八位。要知道2020年4127家A股上市公司的净利润，约有1907家净利润不足1.5个亿，没有超过吴亦凡的身价。


但是，近一两年，员工们已感受到吴亦凡在走下坡路了，他新签的代言、影视剧、综艺、演出等邀约有所减少，相应地，员工的工作量也变少了，工作时间能摸鱼了，私下称“大哥”是“前顶流”。


明星的工作室也是有鄙视链的。大哥是顶流的时候，在吴亦凡工作室的工作经历相当于镀金。现在这层金的成色从24K金向18K彩金转化，这份工作履历不那么值钱了。


就在今天，word得知，吴亦凡工作室又有员工离职，是负责商务的，“大哥都没商务代言了，在这儿还做什么商务呢。”


从被都美竹在微博上一顿神捶开始，吴亦凡已经丢掉了14个代言，包括奢侈品牌宝格丽、保时捷，只有LV以暂停合作的形式，宣布等到司法调查结束公布是否解约。




现在吴亦凡团队急需要的法务，HR已经发布了招聘需求：法学相关专业，本科以上学历，具有律师从业资格证，2年以上相关经验。


这也是吴亦凡工作室通常的招人策略，现用现招。公司去年才招聘音乐总监职务，因为吴亦凡成立了厂牌。


一家年收入堪比上市公司的明星工作室，业务布局、人员招聘没有什么前瞻性，就是家庭作坊式的随用随招、随用随弃。工资薪酬也是争取业界最低，还要额外加上诸多要求。之前吴秀芹从某偶像团体所在的公司挖来一位音乐人，结果招进来之后又对人家诸多挑剔。


对吴亦凡来说，他正在尝试从明星到老板的转型。吴亦凡的团队现在更想做品牌，之前尝试过饰品品牌A.C.E，潮牌遁入虚无，但是因为商标注册的原因，遁入虚无没有注册成功，变成了中英结合的enter the void遁入虚无。他还想尝试做美妆品牌，目前酝酿中。


吴亦凡的梦想是属于他和他家人，对于普通员工而言，他们感受不到这些想法带来的梦想感和目标感以及对个人生活的实质提升。


但是吴亦凡的丑闻却让他们不胜烦扰。


在吴亦凡工作室工作过的员工，最近每天都被很多人来求证“吴签的事是真的吗？”，他们觉得受到了打扰和冒犯，他们不想跟吴亦凡的丑闻有半毛钱关系，“他凉了，是他和他母亲的问题，他已经占用了太多公共资源了，一切都交给法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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