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释迦牟尼佛时代前的印度宗教与文化-3

第二节-释迦牟尼佛时代前的印度宗教与文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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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义书》乃吠陀文献的结尾部分,侧重于讨论哲学问题。其名源于“坐在某人身旁”(动词词根sad加上upa与ni两前缀)之义,引申为“秘密传承”之义,由此表示“甚深”“奥秘”之义。现存名为《奥义书》者甚多,有说一百零八种,有说一百二十种等,但这些是在不同时代所作,只有其中的十余种影响较大。[20]较早者有十三种。其中,与佛陀同时代或者早者(也有说在佛陀之后)有五种,即《大森林奥义书》《歌者奥义书》《泰帝利耶奥义书》《爱多雷耶奥义书》《乔尸多基奥义书》,其余在佛陀之后出现,至公元前1世纪间出现的有《由谁奥义书》《伽陀奥义书》《自在奥义书》《白骡奥义书》《剃发奥义书》,而在公元初出现的为《疑问奥义书》《蛙氏奥义书》《弥勒奥义书》。[21]

简言之,《吠陀本集》的颂诗是诗人们的创造,称自然的宗教;《梵书》是祭司们的探讨,即法律的宗教;《奥义书》是哲学家们的沉思,乃精神的宗教。必须指出,在吠陀文献中,《奥义书》的思想最为丰富,对后世印度的思想影响极大。《奥义书》在一种意义上是吠陀崇拜的延续,但在另一种意义上又是对《梵书》中繁琐仪式之宗教的抗议。[22]

在后来漫长的历史时期中,雅利安人围绕四吠陀还有种种进一步的开展,形成各种广义的吠陀文献,这包括副吠陀与吠陀支。

副吠陀(Upa-veda)乃对吠陀的配套。其中,《梨俱吠陀》的副吠陀为《寿命论》(Ayur-veda),实即医论;《娑摩吠陀》的副吠陀为《揵闼婆论》(Gāndharva-veda),实即音乐论;《夜柔吠陀》的副吠陀为《陀菟论》(Dhanur-veda),实即射法论;《阿闼婆吠陀》的副吠陀为《武器论》(Sastra-Sāstra)。但也有将《寿命论》归为《阿闼婆吠陀》的,或者将《建筑论》(Sthāpatya-veda)或《艺术论》(silpa-veda)计为第四副吠陀。

“吠陀支”(Veda-anga)乃学习吠陀的专门辅助学问,共有六种,即音韵学(Chanda,阐陀论)、语音学(siksa,式叉论)、语法学(Vyākarana,毗耶羯那论)、语源学(Nirukta,尼禄多论)、天文学(Jyotisa,竖底沙论)、仪轨学(Kalpa,劫波论)。其中劫波论出现较晚,大约在公元前后,内容庞杂,略分三类:一者天启经,主要解释由祭司执掌的大祭,现存十三部;二者家庭经,主要说明在家庭中由家长主持的祭祀,现存十部;三者法经,是关于社会职责、种姓的行为规范、伦理道德乃至习俗法的总汇,最早的法经现存七部,后世还有不断的编写,如《摩奴法论》等。[23]

在吠陀文献中,四吠陀本集与《梵书》《森林书》《奥义书》权威最大,古代人们相信其来自神,称为“天启书”(sruti);而副吠陀、吠陀支则相对权威性要小,被称为“传承经”(Smrti)。

五 吠陀文化的基本思想特点

吠陀是吠陀文化的思想内核,所以,我们这里通过分析吠陀思想来说明吠陀文化的基本思想特点。

(一)吠陀与婆罗门教

吠陀文化实际可称婆罗门教文化。婆罗门教乃依于吠陀,强调通过祭祀与修行从而达到解脱升天的宗教,因此,吠陀经典是其基石。这从婆罗门教的三大纲领可直接看出:一者吠陀天启;二者祭祀万能,三者婆罗门至上。第一条显示婆罗门教的神圣性与真理性;第二条表明了婆罗门教的宗教运行方式,即其宗教属性;第三条凸显了婆罗门教的社会存在方式,即社会属性。在其中,吠陀作为天启的神圣真理,决定了婆罗门教的宗教与社会存在性质。

婆罗门教乃印度古典文化时期前的正统宗教,但经过古典文化的重新诠释与塑造,特别是融入了奥义书与佛教思想后,转变为印度教。后者直到现在,仍为印度的正统宗教。从婆罗门教到印度教,吠陀一直是根本经典。

吠陀文化开展有宗教思想、宗教实践、社会生活三个向度,奠定了古代印度主流文化的核心形态。

在宗教思想方面,其表现为对吠陀的进一步发展与神圣化。这既体现在吠陀自身从《梨俱吠陀》到其他三吠陀的丰富化,又体现在从《梵书》到《森林书》对吠陀的天启性与祭祀思想的深入诠释与系统规定。

在宗教实践方面,其是祭祀的核心地位的确立及其规范化与神圣化。婆罗门祭祀分“家庭祭”与“天启祭”两大类。家庭祭是有关出生、婚丧、祈福等日常生活祭祀的仪式,包括一生的十二种礼仪,即受胎礼、祈男礼、分发礼、出生礼、命名礼、出游礼、哺养礼、结发礼、剃发礼、入法礼、归家礼、结婚礼。还有新月祭、祖先祭等定期祭礼。[24]家庭祭程序相对简单,点燃一堆祭火,由家长担任司祭者,或者请一个祭师协助,即可进行。

天启祭乃贵族、富人尤其是部落首领或者国王举行的祭祀仪式,主要分两类:供养祭与苏摩祭。供养祭又分七种:置火礼、火祭、新满月祭、初穗祭、四月祭、兽祭、修陀罗摩尼祭。苏摩祭种类繁多,供养祭外的祭祀都计在内,主要有火神赞、力饮祭、即位祭、马祭、人祭、全祭等。其中,马祭(马祀)乃最重要的祭祀活动,需要宰杀大量牲畜祭祀,旷日持久,耗费巨大,但婆罗门教认为,只有完成了马祭的国王,才有资格成为“万王之王”。人祭是以人作牺牲的祭祀,对不同的神祭祀时须选不同人来作牺牲,但有时也可用牲畜、谷物等替代。全祭乃婆罗门出家前的祭祀,需将全部财产与眷属奉献于人和神。[25]

天启祭甚为复杂、隆重与规范化,比如最典型的程式如下:围绕祭坛在东边、南边与西边点燃三堆祭火,由四位主祭司(祭官)统领一批祭司担任司祭。诵者祭司念诵《梨俱吠陀》颂诗,赞美诸神,邀请诸神出席祭祀仪式;歌者祭司在伴随供奉祭品尤其是苏摩酒时,高唱《娑摩吠陀》赞歌;行祭者祭司执行全部祭祀仪式,同时低诵《夜柔吠陀》的祈祷诗文;监督者祭司监督整个祭祀过程,发现偏差就负责纠正。[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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