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是不会积累的,每一代人要带来所谓新的东西,就只能践踏前一代人最为独特的东西,这一点在时代的更替之中来得更为真实:文艺复兴没能“救护”中世纪的深刻、幻想以及它的那种野蛮;启蒙时代则也是一样,它保留下来的文艺复兴就只有普世感,却没有那决定了其气度的悲怆。现代的幻想令人陷入了变化的昏厥,而它已经失去了在永恒当中的根基,它的“质”。一切征服——不管是精神的还是政治的——都意味着一种损失;一切征服都是肯定……必然射杀无辜。在艺术领域这唯一一个谈得上生命的场域中,每一种“理想”都只会建立在前面那种理想的废墟之上,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都是自己的前人的叛徒……历史之中并没有什么优越性:共和国一君主制;浪漫主义一古典主义;自由主义一计划经济;自然主义一抽象艺术;非理性主义一纯理性主义;各种政治的体制就跟各种思想或是情感的潮流一样,价值都是等同的。一种精神的形式不可能承担另一种精神形式;要是某种东西,就必然要透过排除他物:没有人能够调和秩序与失序、抽象与直接、冲动与宿命。综合的时代没有一点创造力,它们只能摘录别的时代的狂热,而且是一种混乱的、模糊的摘要——一切的兼收并蓄都不过是结束的一种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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