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是东晋时期女诗人,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让她有了“咏絮之才”的美誉。她出身陈郡谢氏,是权势熏天的名门望族。她是宰相谢安的侄女,将军谢奕的女儿,左将军王凝之的妻子。
《晋书列女传王凝之妻谢氏》中记载了谢道韫的几则小故事,我们一起来听听看:
(一)叔父安尝问:“《毛诗》何句最佳?”道韫称:“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安谓有雅人深致。
一日,叔父谢安问她:“《毛诗》中你最喜欢哪一句?”谢道韫说:“我最喜欢的是《大雅 烝民》中的‘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吉甫是周宣王贤臣,他的颂歌令人如沐清风。仲山甫也是当时名臣,他奉命出使,吉甫作诗相赠,祝其早日功成。
谢安听后,大赞其有雅人深致。
(二)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词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解围。”乃施青绫步鄣自蔽,申献之前议,客不能屈。
谢道韫不仅有才,还善于思辩。魏晋时期,崇尚清谈。有一次,王凝之的弟弟王献之在家中与人论辩,一时间有些词穷,陷于被动。谢道韫想替小叔解围,就让一个小丫鬟递给他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欲为小郎解围”。于是,谢道韫坐在青帘后,她旁征博引,侃侃而谈,最后让客人理屈词穷,甘拜下风。
(三)初适凝之,还,甚不乐。安曰:“王郎,逸少子,不恶,汝何恨也?”答曰:“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群从兄弟复有封、胡、羯、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不过,谢道韫的婚姻似乎并没有那么幸福。魏晋时代,谢氏与王氏是两大望族,谢安选来选去为侄女挑选了书圣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可谢道韫好像对丈夫并不满意。新婚后不久,谢道韫回到娘家,却一直闷闷不乐。谢安就问她:献之并非是庸才,你有什么不开心呢?谢道韫说:我们谢氏一家叔父辈、兄弟辈各个都是人才,天地间怎么会有王郎这样的人呢?言外之意,王凝之颇让她失望。
其实,王凝之也并非蠢材,他善草书、隶书,先后出任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论才情,他不如妻子。而且,他迷恋道教,让谢道韫更为不满。
(三)及遭孙恩之难,举厝自若,既闻夫及诸子已为贼所害,方命婢肩舆抽刃出门。乱兵稍至,手杀数人,乃被虏。其外孙刘涛时年数岁,贼又欲害之,道韫曰:“事在王门,何关他族!必其如此,宁先见杀。”恩虽毒虐,为之改容,乃不害涛。
东晋孙恩起义爆发,叛军杀到门前,王凝之还在求神拜佛。谢道韫一介女流,劝不动丈夫,她就自己组织家丁,每日勤加训练。当叛贼杀入城中时,王凝之仓皇出逃,还是被乱军杀死。更为不幸的是,谢道韫的子女也都全部被杀。目睹家人惨死,谢道韫临危不惧,她背上自己的外孙,带领家丁趁乱突围,手持兵刃,杀敌数人。最终,寡不敌众,被叛贼俘获。这些乱兵又想杀掉她的外孙,年仅数岁的刘涛,谢道韫厉声呵斥:事在王门,何关他族!若要杀他,先杀我!孙恩虽然暴虐,但久闻谢道韫才名,现有看到她如此有胆识,心生敬畏,于是便将她们一众送回到会稽。
(四)自尔嫠居会稽,家中莫不严肃。太守刘柳闻其名,请与谈议。道韫素知柳名,亦不自阻,乃簪髻素褥坐于帐中,柳束脩整带造于别榻。道韫风韵高迈,叙致清雅,先及家事,慷慨流涟,徐酬问旨,词理无滞。柳退而叹曰:“实顷所未见,瞻察言气,使人心形俱服。”道韫亦云:“亲从凋亡,始遇此士,听其所问,殊开人胸府。”
此后,谢道韫一直寡居于此,闲暇时写诗著文,过着平静的隐士生活。当时的会稽太守刘柳听闻谢道韫大名,前去拜访,见其风韵高迈,叙致清雅。刘柳感慨连连,说她真是让人心神俱服的奇女子。
(五)初,同郡张玄妹亦有才质,适于顾氏,玄每称之,以敌道韫。有济尼者,游于二家,或问之,济尼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
当时同郡县的张玄的妹妹张彤云也很有才情,张玄也常夸自己的妹妹比得上谢道韫。有一个叫济尼的人常出入两家。有好事之人就问:谢道韫张彤云哪个才情更好?济尼就说:王夫人神情散朗,有林下风气!张彤云是清心玉映,自是闺房女子中的佼佼者。意思是说,她的才情和气度有竹林七贤的气度,非一般女子所能比!
谢道韫出身名流世家,才华横溢,潇洒不羁,有名士风度,在遭遇家破人亡的人生大变故之后,她并没有自怨自艾,依旧从容清雅,实属世间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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