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9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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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唱歌不在调子上,但每唱到“啊啊啊”时,却很激动,似乎要把自己融入在歌曲里,迫不及待地要奔跑进新时代了。

我自顾自地练习着,弹了一会儿手觉得冷。母亲和舅舅还在聊天,似乎是在说过年走亲戚的事情。雪终于停了,炉里的火渐渐变小,母亲便说:“你去院里抬一小盆炭回来吧,咱们把火烧得旺些。”

炭存放在南房和东房的犄角处,因有南房屋檐遮挡,所以不会淋湿。我拿着小锤子,把一大块炭锤成好多小块,然后一个个捡起来装进炭盆里。我虽然年纪小,但对炭却很有研究。只有那些亮晶晶和重量轻的炭才烧得旺,敲碎起来也容易。而那些黑的像石头一样的炭,不仅烧得不旺,而且烧不成粉末,会堵在炉膛里,影响家里取暖。

我把炭盆装得满满的,像装了一盆珍宝,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大喊:“妈,快点开门,我坚持不住了。”母亲匆匆把门打开,掀起门帘,看我端着满满一盆炭,脸憋得红红的,说:“啊呀呀呀,你这孩子是不是傻,端上这么多干什么!”

她接过我手里的炭盆,一边数落我,一边往火炉里送了几块炭。火苗如同饥饿的孩子,猛地扑上去,舔舐着炭块上面的霜。

晚上,母亲用炭末闷好火。因为炭末之间密不透风,火吃不到什么甜头,燃烧得极慢。我们全家将依靠着这一个慢热的火炉,度过卯兔年最后一个漫长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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