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确切知道她从何时开始丧失视力。最后几年她已经卧床不起,但仍表现得仿佛只是衰老所致,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失明。她在何塞·阿尔卡蒂奥出生之前便意识到了这一异常。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暂时的视力衰退,偷偷服用骨髓糖浆并往眼睛里滴蜂蜜,但不久便渐渐确认自己已经无可挽回地陷入黑暗,以至于对电灯这一新发明一直没有明确的概念,因为第一批电灯泡装上时她只能隐约感受到那光亮。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那等于公开承认自己的无用。她暗中用心记下东西的位置、人们的声音,继续凭记忆“观看”患白内障后看不到的事物。到后来她意外地发现了气味的助益,在黑暗中据此分辨东西远比凭借体积和颜色更为有效,她由此终于免去了认输的羞耻。
在黑暗的房间里,她能穿针缝扣,还知道牛奶何时会煮沸。她对所有东西的位置了如指掌,有时连她自己都忘记她已失明。有一次,费尔南达因丢失了结婚戒指把家里搅得地覆天翻,最后还是乌尔苏拉在孩子们房间的壁架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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