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止,雨亦停,浮云揉碎,遗憾有时》——胡子卿
你曾经历过一段求而不得的爱恋吗,你可曾因某个印在心头的名字而遗憾懊悔?关于青春,关于岁月,关于那些匿在时光深处的情长,我们有太多的话要说,亦有太多的话无可言说。
我曾以为告别不过是一段之于离散的唏嘘短叹,可在我亲身经历其中的疮痍狼狈后,才猛然发觉最难断是那相思情长。我们看似告别,实则是将这些“难断”掩埋尽更深的记忆尘土里罢了。
我身边不乏有经历过爱而不得,心意难平的朋友。
初至高中,诗诗曾巧巧的遇见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人儿。彼时,她因参与社团活动,每晚会在操场上跑步,可她从未设想过,她会在那个星光熠熠的晚上,撞见一个耀如星河的男孩。操场上灯光清冷,打球的少年恣意飒沓,风吹过鬓角,那一侧目里有满天星河。他们是自操场上认识的,诗诗没有想到所谓的一见钟情会这般轻易地发生在那一侧目里,可能,喜欢本身就不是件复杂的事儿,往往复杂的是人。
我曾问她,你对那个男孩子最初的印象是什么。她闻言,嘴角弯起,用相比寻常欢快上几分的语气告诉我,当注视到那个男孩的眼睛时,她发现少年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要亮。
这让我想到一句话:“你抬眼望见天空,而我抬眼望见你。你眼中是天色湛蓝,我眼中是光芒浩瀚。”
许是闺蜜鼓舞,许是心有所念,她想要傍近他,想要一窥星河的模样。明亮的星辰本就引人注目,这个男孩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他的成绩总在年级段里名列前茅,而相比学霸的头衔,他更是个酷爱运动、热情阳光的人,故此他的人缘极好。相应的,他身边也总是围着不少优秀的女孩子。
可是诗诗没有知难而退,用她的话来说,喜欢一个人不妨大胆去爱,如果扭扭捏捏地怕这怕那,就太不像回事儿了。彼时她的话语直击心门,让我忆起曾经写下的一段诗句“你踟蹰,我徘徊,背影于人潮中渐远,若然沉默无声,何妨苦乐自尝”。也曾暗恋无果,也曾爱而不得,也曾写下过酸楚的字句。念及于此,我苦涩而笑。我做不到如她般坦诚率真,一个能够勇敢言欢、大胆去爱的人,真的非常有魅力。
言归正传,二人拥有着相同的爱好,自那晚之后相互熟稔。期间诗诗以锻炼后需要补充体力为由,经常为他带一些面包饮料。二人也曾互换事物,最让诗诗难忘的,是某次在食堂这个男孩子给诗诗的炒饭里加了他母亲做的牛肉粒,这件事让诗诗激动好久,这让诗诗笃定,他们的关系定是比寻常人好上太多太多。
后面在一次晚自习下课,诗诗特意去找他,二人走至楼梯一楼处,坐在一起,他们分享着各自喜欢的音乐,聊着各自的糗事,他们都拥有了独属于对方的秘密。诗诗觉得他们有天注定的缘分,每次她去哪里,总能遇见那个男孩,心中的欢喜怎么也藏不住。
沈从文先生曾道:风大得很,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什么原因,心里总柔软得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当我们用力奔赴向一个人时,再乐观开朗的人,也偶尔会露出些愁绪。诗诗说,她好像变得不再是她了。
一学期过后,他们的联系渐渐淡了,个中因由,诗诗并未与我详说。在很久之后的一次闲谈里,她告诉我说,他们再没以后了。那个男孩子太耀眼,耀眼到让她觉得刺目。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当她努力向他靠近时,才发现他们二人的步调并不一致,两条平行线即便可以相交,最后还是避不开各自离散。
他们的故事很短,有缘无分,爱而不得,这场声势浩大的爱恋终是消散在时光的风里。正如林徽因所说:“很多人不需要再见,因为只是路过而已,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有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我们很难对过去释怀。可是,意难平再难也得平,梦难醒再难也得醒。
我问诗诗,会遗憾吗,有关于他。她沉吟片刻,笑着告诉我说,遗憾当然会有,但更多的应是释然吧。我喜欢他,也喜欢那个因为喜欢着他而努力上进的自己。虽然我们可能不会再有交集了,但这份美好我还始终记得。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相信未来还有更多惊奇的际遇等着我。
彼时我不自觉地跟着笑。我不知道她对过去释然了几分,想来应是无碍,当我们回首发现逝去的岁月非是一片狼藉,亦有明亮如星辰般璀璨的人和风景,那么告别过往勇敢向前,才是我们对这艳艳时光最大的不辜负。
我想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你在某个不知名的街角遇见了念念许久的人儿,她并未注意到你,你欲要打个招呼,却在话语出口之际收回了惴惴的心。不知是名之自卑的心理还是谓之逞强的赌气,抑或其他不可名状的事物在作祟,你终是默不作声得看着她消失在茫茫人海。有风吹过,你黯然回首,消失在另一片茫茫。
你知道,你们可能再没以后了。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骨子里,但你仍会选择奋不顾身,如诗所云:
流萤几点扑向长空
有些人儿站在遥遥星河的另一端
你携痴痴端坐日暮里看风追赶流霞
想在天际泛起温婉红晕前
吹一吹他曾吹过的晚风
因为风会将惦念的讯息揉成星团
在他沉静的世界里烁起光亮。
我们若萤蛾扑火,若孤星向月,喜欢一个人就想傍近一个人,你知结果非你所愿,却还是渴望成为某某世界里的光亮。
纵然星河辽阔,不及清梦萧索,这片星海有太多遗憾来不及收场,但我仍珍重每一场相遇。
我感谢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些优秀的人儿,是他们促使我奔赴向更优秀的自己。故而我希望当我们遇见认定的人儿时,要有足够的勇气言爱,亦在错过时,有足够的坦率别过。他日若能相会,定不愿沉默着擦肩而过,我当坦率同你寒暄,让你知道我遇见你,是满心欢喜。
风未休止,雨亦潇湘,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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