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给你一个蓝色的蝴蝶风筝
——胡晓玲的故事
赵菱
“姐姐,咱们玩躲猫猫吧!”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笑嘻嘻地跑到一丛盛开的蔷薇花旁躲了起来,奶声奶气地喊:“姐姐,你看不到我在哪里了吧?嘻嘻!”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天蓝色牛仔裤的少女走过来,她假装没有看到男孩,仔仔细细地找了一会,故意说:“哎呀,这个小机灵鬼真是跑得比小猫还快!”
男孩猫着腰躲在那儿,得意地“哧哧”地笑起来。
女孩装作刚看到男孩的样子,笑着说:“你躲得真好啊,我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呢。”
“哈哈,我是躲猫猫大王!”男孩骄傲地喊起来。
“哈,你是躲猫猫大王啦,真厉害!”女孩说,“那你以后再遇到一点小事,可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呀。”
“好!”男孩高兴地回答,“我本来就很大胆啊,我不怕天黑,不怕‘汪汪’叫的大狗,不怕刺猬,也不怕怪兽,我是勇敢的男孩子!”
女孩叫胡晓玲,长得眉清目秀,非常可爱,她已经是中学生了。
弟弟还小,胡晓玲对他格外疼爱,周末回去后,她总要抽出时间陪弟弟玩一会。
“姐姐,这种花叫什么名字啊?”弟弟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身边一朵鹅黄色的小花问。
“这是蒲公英,等到了秋天,蒲公英就成熟了,你猜,那个时候它会变成什么颜色呢?”胡晓玲兴致勃勃地问。
“会变成红色吗?”弟弟好奇地问。
“哈哈,蒲公英可不是苹果呀!”胡晓玲开心地笑起来,“告诉你吧,蒲公英成熟后,会变成一把把雪白的、蓬松的小伞,风吹来的时候,它们就能随着风飞到无边无际的田野上去,落到泥土中,第二年又重新发芽生长,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
“蒲公英真神奇啊。”弟弟惊奇地说,“我也想像蒲公英一样,在田野上飞来飞去,那多好玩啊。”
胡晓玲被弟弟天真可爱的话语逗笑了,她不由得蹲下身来,抱着弟弟,在他散发着淡淡乳香味的脸上亲了一下。
胡晓玲觉得,和弟弟在一起的日子真快乐,弟弟常常能说出令她忍俊不禁的话。弟弟对她又那么依恋,每当弟弟把小小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的时候,胡晓玲心中就对弟弟油然生出一种呵护,想尽力保护弟弟,不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可是,胡晓玲万万没想到,病魔这个可怕的怪兽竟然一下子袭击了弟弟。
那个周末回家,一进门,胡晓玲就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她的妈妈在哭泣,爸爸的眼睛红红的,肯定也刚流过泪。
胡晓玲的心“咯噔”一下,问:“爸,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弟弟呢?”
妈妈哭泣得更厉害了,爸爸的喉头艰难地滑动了一下,说出那件令全家人都无比痛苦的事:弟弟得了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
父亲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把胡晓玲整个人都震懵了。
弟弟这么小,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么可怕的疾病……
胡晓玲的眼泪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眼睛。
“给弟弟移植我的骨髓,我要救弟弟!我要让弟弟的病快点好起来,健健康康地成长!”胡晓玲心中响起一个坚定的声音。
做好决定后,她擦干眼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和医生。
父母听后,立刻就哭了。他们担心儿子的病,但又舍不得让女儿受苦,不愿让女儿冒险。
“爸,妈,我一定要救弟弟!”胡晓玲含着泪,安慰父母,“弟弟那么喜欢我,信任我,有我陪着他一起战胜病魔,他就不害怕了。”
最终,胡晓玲说服了家人,决定移植骨髓救弟弟。
“小姑娘,骨髓采集的过程会很痛苦,很难熬的,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啊。”医生说。
“只要弟弟能好起来,我什么痛苦都不怕!”胡晓玲坚定地说。
医生被她执着、勇敢的目光打动了。那分明是一双充满希望和毅力的眼睛,这双眼睛,让医生相信,为了挽救弟弟的生命,胡晓玲付出了全部的勇气。
手术静静地进行着,每一分每一秒,胡晓玲都承受着巨大的疼痛、恐惧和无所不在的煎熬。
每当她感到自己几乎要陷入无边的黑色恐惧时,她会立刻想起弟弟可爱的面容。看到他对着自己灿烂地笑,胡晓玲就感觉疼痛和恐惧似乎慢慢消散了。
她喃喃地喊着弟弟的名字,在心底对弟弟说:“弟弟,别怕,等你身体好了,姐姐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我们买一个大大的蓝色蝴蝶风筝,把风筝高高地放到蓝天上,你牵着风筝线,在草地上奔跑,那样多好啊!”
整个手术过程中,胡晓玲想着和弟弟在一起的情景,没有喊一声疼。
手术成功了!
得知消息的胡晓玲,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的眼皮沉重地合起来,沉到了深深的梦中。
在梦里,她和弟弟正一起在草地上奔跑,追逐那只高高地飞上天空的蝴蝶风筝。
(胡晓玲 女,南京市江浦高级中学文昌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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