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一百五十六）——孙策生兼并豫章之心，公孙瓒终不敌袁绍

        孙策返回会稽不久，扬州牧刘繇在豫章郡去世。当时，刘繇手下尚有万余人，打算推举豫章郡太守华歆为首领。华歆却不接受，他认为利用时机擅自夺取权力，不是人臣应该做的事情。刘繇的部众仍坚持推举他，然后坚持了数月，华歆仍然始终辞谢，致使这些部众无所归依。

        孙策听闻后，便命太史慈前去安抚兵众，他对太史慈说：“刘州牧以前责备我为袁术而攻打庐江，要知道，当时我父亲遗留下的数千精兵都在袁术那里，我志在建立大业，怎能不向他屈意低头而索求我父亲的旧部呢！后来袁术不遵守臣节，不听从劝谏，大丈夫以道义相交，我只能与之分离，这便是我当初投靠袁术及后来与他断交的经过。可惜，恨不能在刘州牧活着的时候向他解释清楚。如今，刘州牧的儿子在豫章，你去看望一下，并把我的意思宣告给他的部众，若他们愿意，便让它们随你一同前来，如果不乐意，也要加以安抚，同时，观察一下华歆治理郡务的能力怎样。”交代完这这一番话，孙策还非常爽快的告诉太史慈，需要带多少兵去，可以自行决定。

        太史慈感动的说：“我曾犯下不可宽怒的重罪，将军却有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气量，我当以死报答将军的恩德。如今双方并没有交战，不宜多带人马，让我率领数十人足够了。”

        后来，孙策左右的人私下劝他说：“太史慈此番前去，一定会向北逃走，不再回来了。”孙策去信心满满的说：“太史慈如果舍弃我，还可以再追随谁呢？”

        故而孙策不为所动，在昌门为太史慈饯行，他握住太史慈的手腕道别说：“何时能返？”太史慈答说：“不过六十天。”太史慈走后，大家仍议论纷纷，认为孙策派他去是失策。孙策制止众人：“你们不要再说，我已考虑周详。太史慈为人勇猛、胆识过人，不是一个反复之人。他以道义为重，一诺千金，一旦视作知已，生死不会相负。你们不要担忧。”而后来，太史慈果然如期返回，不过并没有带回刘繇的旧部。太史慈回来后对孙策说：“华歆品德高尚，没有谋略，只能自保而已。目前，丹阳人僮芝擅自占领庐陵，番阳地方势力首领别立宗部，声称：‘不接受豫章郡的命令’，而华歆只能干瞪眼而已”。孙策听后拍手大笑，产生了兼并豫章郡的想法。

        而此时的袁绍，正致力于讨伐公孙瓒。而之前我们讲过公孙瓒在易京的外围挖了十道壕沟，自己居住在中间高达十丈的台楼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因为城内积谷甚多，防守严密，袁绍屡派大将进攻，也攻打不下。袁绍见连年进攻，仍不能攻克，就写信给公 孙瓒，想与他解开过去的仇怨，相互联合。

        然而，公孙瓒不予理睬，反而增强防备，他对自己的长史（太原人）关靖说：“如今四方龙争虎斗，显然没有人能长年守在我的城下，袁绍能拿我怎么样！”

        公孙瓒这番行为无疑让袁绍大为恼怒，干脆大举增兵，向公孙瓒进攻。而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在后来产生了蝴蝶效应。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们提到过，当初公孙瓒在战壕内修筑了很多高达五六丈的土丘，围绕着自己的大本营，土丘尚均筑有营垒，让将领分别驻守其中。而前不久，公孙瓒手下一别将被围，公孙瓒却不肯相救，他说：“如果救了这一个人，那以后别的将领将依赖救援，不肯努力奋战。”

        于是，此番袁绍率军大举前来进攻，公孙瓒派到南境营寨防守的将领，自知坚守不住，又知必定不会有人前来援救，于是投降的投降，溃散的溃散。使得袁绍大军长驱直入，到达易京城门。

        这下公孙瓒慌了，派自己的儿子公孙续去向黑山军将领们求援。公孙续离开后不久，公孙瓒又准备亲自率领精锐骑兵出城，奔往西山，带领黑山军反攻冀州，切断袁绍的退路。然而关靖劝阻了他，说：“如今部下将士无不怀着离散之心，之所以还能坚守，不过是因为顾念全家老少都在这里，且依赖将军在此主持大局。只要我们继续坚守，拖延时日，或能使袁绍知难自退。如果将军舍弃他们，率兵出城，后方无人作主，易京的陷落，便指日可待了”。公孙瓒听后，放弃出城打算。结果袁绍大军逐渐进逼，上架云梯，下挖地道，不断加强攻势，使得易京危如累卵，公孙瓒手下的将领有的投降、有的溃散，使得公孙瓒处境日益窘迫。

        好了，讲到这，时间也就来到了汉孝献帝建安四年（公元199年），这年春，黑山军首领张燕与公孙续率兵十万，分三路援救公孙瓒。然而张燕的援军还未到，公孙瓒就秘密派遣使者送信给公孙续，让他率五千铁骑到北方低洼地区埋伏，约定以点火作为信号，内外夹击袁绍围城部队。

        这想法倒是好的，然而这封密信却被袁绍的巡逻兵得到了，袁绍将计就计，按约定举火，公孙瓒以为援军已到，就率军出城作战，陷入袁绍的包围，受到伏兵痛击，公孙瓒大败，率军闯出一条道路，回城继续坚守。

        袁绍命令围城部队加紧挖掘地道，一直挖到公孙瓒部队固守的城楼下，随后先用木柱撑住，估算着已经挖到城楼的一半，便纵火烧毁木柱，城楼随之倒塌。公孙瓒无路可走，料定难以得到幸免，就绞死了自己的姊妹、妻子儿女，然后放火自焚。袁绍立刻派遣士兵冲上高台，将公孙瓒的首级斩下。关靖见状叹息道：“之前若不是我阻止将军出城，未必没有希望。如今，我怎么独自逃生啊！”说罢，纵马就冲入袁绍军中力战而死。而在此战中，公孙瓒的部将田楷也阵亡了，袁绍命人将他们的首级一并送到许都彰功。至此，袁绍占据了幽州，兼并了公孙瓒的军队。而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后来也被匈奴一个部落首领屠各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