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一过,便开了学。打听到他的名字,念起来像一场轻薄的雨打湿了几支海棠。
四月天气变暖的时候碰巧看见他在操场上打球。
操场后面是女生宿舍楼,中间植着许多柳树,春风劲拂,柳叶如眉。那天正是有球赛,我悄悄地躲在人群后面,看他奔跑如鹿,脚掌轻盈,只是皮肤愈发暗沉,白发项上可辨,好似美人迟暮,令人心生怜惜。
除去怜惜,另有一份莫名的怅惘始终萦绕在心头,难以散去。春日干燥,晨间醒来嗓子疼痛不已。
连着几日,得了感冒,终日抱着热水杯,上课时打喷嚏,便请假在宿舍休息。褥子下压着几本闲书,《泡沫之夏》一类的小言情,也有《史记》《左传》这样的史书。《左传》是本小册子,购于新华书店,大抵用香料制作而成,散着幽幽的甜味。舍友上卫生间时总喜欢抱着它去,香气袭人,成了镇厕法宝。
我最怕班主任突击检查宿舍,极有可能被抓个现行。一晚自习,刚查寝回来的语文老师坐在讲台上,将一本厚书放在讲桌,故意将书口正对着我们。有同学按捺不住好奇心,等老师出去偷偷跑到讲台旁翻来看,是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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