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月亮（3）

国王又气得不行，他把宫廷魔法师赶回山洞，然后，敲响一面锣，叫来了皇家学者。皇家学者的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还是个大近视。他戴着一顶没檐儿的帽子，两只耳朵上各架着一枝铅笔，黑衣服上写满了白色的数字。�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纸，“现在，让我看看。我为您计算过‘进退两难’的‘进’和‘退’之间的距离，从夜晚到白天的距离，还有从A到Z的距离。我估算过‘向上’要走多远，‘离开’要多长时间，还有‘消失’之后会变成什么。我发现了传说中海蛇的长度，无价之宝的价值，还有一只河马所占的面积。我知道您感到乱七八糟时到底是‘七乱’还是‘八糟’，多少棵树才能成为一片树林，还有用大海里的盐能抓多少只鸟——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是187796132只。”“我没工夫管那么多并不存在的鸟。”国王说，“我现在让你给埃莉诺公主把月亮弄下来。”“月亮离我们有3000000公里远，”皇家学者说，“它是石棉做的，又圆又扁，像枚硬币，有半个王国那么大。而且，它一直在天上走来走去。没人能弄到月亮。”国王又一次被惹火了，他把皇家学者赶走，拉铃喊来了宫廷小丑。小丑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戴着挂满小铃铛的帽子，跳着进了王宫，坐到王座下。“陛下，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宫廷小丑问。“谁都不能为我做什么。”国王悲伤地说，“埃莉诺公主想要月亮，没有月亮，她的病就好不了。但是，没人能给她弄到月亮。我向每个人要月亮，可他们嘴里的月亮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远。你什么都做不了，就给我弹弹琴吧。来个悲伤点的。”宫廷小丑漫不经心地弹了一会儿琴，然后说：“他们都是聪明人，所以他们肯定都对。那么就是说，你心里觉得月亮有多大，它就有多大，你心里觉得月亮有多远，它就有多远。我们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埃莉诺公主心中的月亮有多大、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