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视频】散落全球的圣母像(3)

�慕尼黑的3幅拉斐尔“圣母”

本节课，我们接着来聊拉斐尔的圣母主题。今天我要和朋友们介绍几个收藏拉斐尔圣母子作品较多的博物馆和美术馆。

提起距离维也纳不远的慕尼黑，或许朋友们都会条件反射般想起几个关键词：啤酒节、拜仁慕尼黑、宝马博物馆…等等。

然而，这座巴伐利州亚首府还拥有德国三大博物馆群之一的巴伐利亚州国家绘画收藏。其中比邻而居的慕尼黑巴伐利亚国家绘画陈列馆老馆和新馆拥有着在全球范围内都能排进前十的绘画收藏。而建立如此庞大且丰富藏品基础的，乃是统治慕尼黑城800余年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

家族中不仅诞生了名满天下的茜茜公主；对艺术的狂热追求而著称、兴建了包括被迪士尼采用为logo原型的新天鹅城堡、同时也是瓦格纳的忠实崇拜者和资助人的“天鹅王”路德维希二世国王；慕尼黑巴伐利亚新老绘画陈列馆的缔造者－路德维希一世。还记得我刚提到的著名的慕尼黑啤酒节吗？啤酒节就是为了庆祝路德维希一世大婚而创立的。今天慕尼黑最好的美术馆和最出名的啤酒节均是拜这个男人所赐，我们确实应该感谢他。

巴伐利亚国家绘画陈列馆老馆囊括了从中世纪历经文艺复兴和巴洛克时期直至洛可可时期的名作，其中绝大部份出自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私藏。而在老馆当中，共收藏着三幅圣母主题作品。

▲拉斐尔·桑齐奥《卡尼吉安尼圣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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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慕尼黑巴伐利亚国家绘画陈列馆老馆

▲拉斐尔·桑齐奥《坦比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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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慕尼黑巴伐利亚国家绘画陈列馆老馆

▲拉斐尔·桑齐奥《幕布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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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慕尼黑巴伐利亚国家绘画陈列馆老馆

在之前课程中提到过的《卡尼吉安尼圣家族》居中而至，《坦比圣母》和《幕布圣母》分列左右两侧 ，两幅圣母像均由路德维希一世所购入。其中《幕布圣母》采用了和收藏于佛罗伦萨皮蒂宫中《椅中圣母》相似的构图，而《卡尼吉安尼圣家族》 和《坦比圣母》依旧是以从达·芬奇处习得的三角构图来完成的。

�“不起眼”的柏林画廊

我之前和朋友们说到了德国有“三大博物馆群”，之前提到了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和巴伐利亚州国家绘画收藏馆两大博物馆群，最后一个则是位于德国首都的柏林国家博物馆群。

除了享誉世界的“博物馆岛”，柏林还有一座重要的美术馆 – 柏林画廊（又名：柏林美术馆）。借2012年在德国的一个月博物馆交流培训的机会，我曾意外地“发现”这座藏有诸多名作的美术馆。记得当天培训的地点位于柏林爱乐大厅附近，午休之后下午自由参观，我便误打误撞进了这个看似并不起眼的馆，由于看不懂德文，当时甚至不知道这是一个美术馆。直到进了展厅才意识到“撞进了宝库”。

柏林画廊囊括了许多13至18世纪重要的欧洲绘画收藏，许多大师的名作都在此展出。从早期的扬·凡·艾克，文艺复兴时期的丢勒、提香、到巴洛克时期的卡拉瓦乔、鲁本斯、伦勃朗和维米尔，规模并不庞大的馆内浓缩了如此多的传世名作，令人目不暇给。

�5幅圣母子题材的“拉斐尔”

值得一提的是，馆内共收藏了5幅拉斐尔油画，且5幅全都是圣母子主题，分别是《圣母子和圣徒》、《索利圣母》、《迪奥塔勒维圣母》、《圣母子、圣约翰和年轻的圣徒》（又被称为《特拉诺瓦圣母》），以及《科隆纳圣母》。

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是，柏林画廊所藏5幅拉斐尔圣母主题作品大都属拉斐尔早期的作品，也只有《科隆纳圣母》略晚，但也是拉斐尔离开佛罗伦萨前往梵蒂冈前所完成的。

▲拉斐尔·桑齐奥《迪奥塔勒维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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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柏林画廊

在《圣母子和圣徒》、《索利圣母》和《迪奥塔勒维圣母》，我们可以明显看出画作和佩鲁吉诺风格强烈的关联性，尤其是人物的脸部刻画，几乎可以与恩师的画作以假乱真。与此同时，通过这几幅创作于1504年见到达·芬奇之前的早期圣母像，我们还可以发现，拉斐尔画中的人物在画面中接近“顶天立地”，把画面撑得很满。

而1505年创作的《圣母子、圣约翰和年轻的圣徒》，达·芬奇的三角构图，画面的空间感以及对渐隐法的运用已经非常明显了，人物的“开脸儿”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拉斐尔·桑齐奥《科隆纳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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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柏林画廊

而到了《科隆纳圣母》时，画中的人物造型已经基本接近我们所熟悉的拉斐尔人物形象了。通过一座博物馆中的5幅作品，便能让我们直观地感受拉斐尔在短时间内的进步与变化。若朋友们以后有机会到柏林旅游，别忘了到柏林爱乐大厅隔壁的柏林画廊中去集中欣赏这5幅拉斐尔圣母。

�“收藏大户”西班牙普拉多美术馆

在分享了德国三大博物馆群的馆藏拉斐尔圣母主题作品之后，我们将目光转向位于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坐落于首都马德里，在去年迎来建馆200周年的普拉多美术馆也是全球范围内最重要的收藏西方经典绘画的艺术机构之一。

超过2300幅画作的丰富馆藏除了囊括全球最大规模珍贵的希罗尼穆斯·博世和埃尔·格列柯两大非西班牙裔的文艺复兴大师馆藏之外，还坐拥两大西班牙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委拉斯凯兹和戈雅最具盛名的名作。

此外，安杰利柯修士、丢勒、提香、鲁本斯、伦勃朗、老扬·勃鲁盖尔、丁托列托等多位大师的巨作也可在此尽收眼底。之所以提到普拉多美术馆，原因想必大家也能猜出来 –这儿也是另一个收藏拉斐尔圣母像的“大户”。

  馆藏7幅拉斐尔藏品，有5幅都是包括圣母在内的圣家族题材，而其中三幅则完全出自拉斐尔本人之手，我们就来重点了解一下这三幅作品。

�完全“拉斐尔风”的圣母像

▲拉斐尔·桑齐奥《圣家族与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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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

《圣家族与羔羊》创作于拉斐尔的佛罗伦萨时期。他对古典主义的逐渐掌握体现在一系列的圣母作品中，通过母爱来展示出拉斐尔创作风格的一系列微妙变化。画作是根据列奥纳多·达·芬奇为佛罗伦萨报喜教堂的主祭坛画手稿而创作的。虽然这幅画已经遗失，祭坛也没有建造，但根据现存的1501年4月一封信中得知，达·芬奇的原稿描绘的是圣安妮抓着圣母，后者正试图阻止圣婴拥抱羔羊。小羊羔在天主教中意指牺牲，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替罪羊”的由来。

然而，拉斐尔在画中将圣安妮替换成了圣约瑟，并借此彻底修改了画作含义，描绘成圣母意图协助耶稣拥抱羔羊。而圣约瑟则以一种专注、沉思的表情凝视这一幕，显示出他意识到耶稣拥抱羔羊这一暗指牺牲的预兆。画中的风景包含了圣经故事中圣家族逃往埃及的内容，说明画中主题发生于逃往埃及的途中。

背景中的风景和建筑，以及前景中的植物展现出拉斐尔对北方佛兰德斯地区作品的研究，尤其考虑到北方文艺复兴大师汉斯·梅姆林的《帕格尼蒂三联画》当时已在佛罗伦萨。拉斐尔很可能接触到了这幅作品，以至于画面背景左侧的建筑和三联画左翼屏的部分极其相似。圣母的面部特征则已经形成了拉斐尔独特的个人风格。

�色彩最丰富的圣母像

▲拉斐尔·桑齐奥《圣家族与大天使拉斐尔、托比亚斯和圣杰罗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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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

接下来我们来看《圣家族与大天使拉斐尔、托比亚斯和圣杰罗姆》，又称为《圣母与鱼》。这幅由那不勒斯圣多梅尼科修道院的圣罗莎莉礼拜堂委约的画作完成于1513 – 1514年，也就是在创作完《西斯廷圣母》之后。

居中坐在宝座上的圣母怀抱圣婴，画面右侧以红衣主教外形示人的圣杰罗姆正在阅读圣经，他脚下趴着的狮子透露出他的真实身份。左侧大天使扶着他身前的托比亚斯，后者手中提着条鱼，因为他可以用鱼来治好父亲的失明。

画作乃是普拉多美术馆所藏完全由拉斐尔本人完成的3幅圣母主题作品中色彩最丰富的一幅。而画中看似简单，却隐藏着复杂的三角形、矩形和对角线的巧妙构图，则将拉斐尔成熟期化繁为简的创作技法展露无遗。

�“预示着未来”的圣母像

▲拉斐尔·桑齐奥《玫瑰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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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

下面我们来看一幅晚期的拉斐尔圣母主题作品，《圣家族与婴孩施洗约翰》，普遍称之为《玫瑰圣母》，源自画面最下方桌上摆着的一支和圣母袖子颜色对应的粉玫瑰。画作完成于1517年，已是拉斐尔成熟期的作品。

这幅画最初是在画板上画的，在19世纪上半叶可能被转移到画布上。作品的委约信息不详，但圣家族的亲密关系，精致的灯光效果，以及昏暗背景中的窗帘，暗示这是为一个私人小礼拜堂中的祭坛而绘制的。

这幅作品和前文提到的那些早期圣母像最大的区别在于拉斐尔用接近纯色的暗背景取代了自然风光，而人物在光线照射下的明暗对比和阴影刻画则几乎预示了一个世纪后卡拉瓦乔将明暗对照法发扬光大的结局。

颜色的运用则已经如火纯青：圣母玛利亚身上淡粉+浅绿+翠蓝色的组合淡雅而和谐，耀眼却不夺目。她头顶的透明纱巾在暗色背景和圣约瑟棕色袍服的映衬下更显得通透。

如今这幅名作并不在普拉多美术馆，而是为了配合罗马奎琳娜艺廊的“拉斐尔：1520-1483”回顾大展出借在外。

�圣母像“骤减”的原因

和大家聊了三个章节的圣母像，细心的朋友们可能会发现，拉斐尔大部分的圣母像均创作于和佩鲁吉诺在翁布里亚学习期间，以及在佛罗伦萨的4年中。在进入梵蒂冈教廷效命，尤其在完成了传世名作《西斯廷圣母》以后，创作圣母主题的作品数量就骤减了，即便有委约订单，完全由本人完成的也极其罕见，学生和助理大都会参与。这其中有主观，也有客观的原因。

从师从佩鲁吉诺到离开佛罗伦萨的近10年时光中，拉斐尔的作品主要以肖像画和祭坛画的私人订单为主。肖像画多是富商为了给自己留念，祭坛画则大都是为富豪家族在教堂中的私人礼拜堂创作，圣母子则是最流行的主题之一。

待到进了梵蒂冈教廷，两任教皇为他安排了庞大且繁复的教廷装饰任务，这些“官方委约”已经成为拉斐尔及他庞大的工作室的主要工作。尤其是利奥十世时期，身为教皇身边的红人，甚至有传闻他未来会被任命为红衣主教，一般的私人订单他就无暇去接了。

▲拉斐尔·桑齐奥《珍珠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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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

即便有一些零散的无法回绝的委约，也不需要他100%亲自出手完成，就如同普拉多美术馆的另一幅圣母主题作品《珍珠圣母》，这曾是奠定普拉多美术馆藏品基础的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最钟爱的拉斐尔作品，但画作实际上是由拉斐尔定稿，局部则交由其最青睐的弟子朱利欧·罗马诺完成的。这种合作模式不光在“拉斐尔房间”的部分壁画中采用，圣母像的订单也同样适用。

说到这儿，可能朋友们会想，讲了三章节的拉斐尔圣母像，应该差不多了吧。不过大家是否意识到，有几个我们最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知名美术馆和博物馆我并未涉及呢？剩余的，我留在下节课来为大家揭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