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 启蒙运动的领袖人物

喜马拉雅的听友你好，我继续给大家讲法国的启蒙运动。

我前面讲到这个自然法理论，那么在启蒙运动当中自然法理论，它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理性主义的思想体系。我这个地方说的“独立”是指它独立于教会，独立于神学而言。自然法学派在启蒙运动以后一直影响着人类的立法。我们今天看来自然法也是构成美国立法的基本思想体系。

那你可能会问美国的立法思想体系当中，哪些是在强调着自然法理论？有很多。比方说：人身保护权是建立在自然法基础之上的；有限政府的概念是建立在自然法基础之上的；分权和制衡的概念是建立在自然法基础之上的；契约和权利是建立在自然法基础之上的；保护家庭和婚姻制度、携带武器、无代表不纳税等等。这些现代政治理念全部来自于自然法，所以自然法是在启蒙运动当中所形成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成果，它对人类的影响一直到今天还非常深刻。

我们知道启蒙运动的核心就是弘扬一种理性主义。康德把整个启蒙运动称为理性的解放，所以这些高扬理性主义的哲学家都认为：理性乃是肯定人类文明的一切标准。人类文明中不合理的东西便都是不合理的。换句话说，所有道德、文化甚至像社会规则的各方面都必须符合理性，而理性乃是唯一合理的创造的动力，只有理性创造出来的这些东西才是合乎理性的。所以这个思辨逻辑其实是把理性提高到相当上帝的地步。

如果说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是以信仰的权威来取代教皇的权威，那么十八世纪这些科学家、哲学家，他们在启蒙运动当中，是力图以理性的权威来取代信仰的权威。

下面，我再说一下关于百科全书派。我们知道在法国启蒙运动当中，最后形成了一个很重要的派别就叫百科全书派。在启蒙运动当中，所有的哲学家、学者、知识分子他们都认识到一点，就是所谓的启蒙就是用知识去启发人民的蒙昧，使人从蒙昧的状态走出来。

那么启蒙靠什么？就靠知识。我在前面讲了很多例子，比方说天文学，还有其他很多学问的发展，都是因为人们在怀疑主义之后，学会了通过受控实验来积累经验，于是他们就通过这个方式来认识到自然的规律。那么，在这个大的背景之下，这些启蒙运动者发现人其实是环境的产物，如果要想让人走出蒙昧，唯一的一个手段就是普及知识，所以培根所说的“知识就是力量”，其实是在这个背景下提出来的，他认为要解决人的蒙昧是靠知识，知识本身就是力量。

那么在这个背景之下，法国的启蒙运动者开始来做一个基础性的工作，就是编辑《大百科全书》，这个主导者是狄德罗。我们知道狄德罗是在启蒙运动后期一个非常著名的学者和思想家。那么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为了去编辑《大百科全书》，狄德罗动员了当时法国甚至世界上非常多的这些杰出知识分子来参与，他希望把《大百科全书》编成一个庞大的知识体系，力图把当时最先进的哲学，科学技术的知识予以总结和传播。这个百科全书于1571年到1772年出版，共出版了十七卷。就主导者狄德罗看来，他不是把百科全书看成一种参考书，而是必须进行精心阅读的必读书，他希望这本书能够改变人类的思维方式。

下面，我简单说一下这个启蒙运动中的一些重要的思想领袖，或者说代表人物。他们主要是伏尔泰，卢梭和孟德斯鸠。其中，伏尔泰提出了自由的思想，卢梭提出了民主的理念，而孟德斯鸠提出了法治的理念。为什么说十八世纪是法国的世纪，就是因为民主也好，自由也好，法制也好，这些最重要的思想精华，全部来自于法国，产生于这些启蒙运动的精神领袖。

我先说下伏尔泰。伏尔泰是启蒙运动真正的思想领袖之一，他是一个学术泰斗。其实他真正的名字并不叫伏尔泰，伏尔泰是一个笔名，他在年轻的时候写了一本歌剧，用伏尔泰的名义来发表，这个歌剧叫《俄狄浦斯王》。我在前面讲希腊的时候曾经讲过这个，它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希腊悲剧。那么这个歌剧在巴黎的公演给伏尔泰带来的巨大的声望，所以他在24岁的时候就名扬欧洲。

我们可以说，就像伊拉斯谟是基督教人文主义的化身一样，伏尔泰也是启蒙运动的化身。伏尔泰本人不间断的在评论当时各种社会问题，是法国公民自由的激进代言人。他提倡自由，首先是言论的自由。他说：一个人因为别人与他的意见不同而加以迫害，实在与禽兽无异。他的名言是：我不同意你说的一切，但我誓死捍卫你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利。

伏尔泰一生都在强烈的抨击天主教，而且他为此受到迫害，两次被囚于巴士底狱。在1726年的时候，伏尔泰去了英国，其实他是被迫流亡。但是，这次流亡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因为他在英国深受牛顿和洛克的影响。我在前面讲到十七世纪是英国的世纪，它的代表人物就是牛顿和洛克，牛顿在科学领域，洛克在人文领域。所以伏尔泰在英国，他认为英国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国家，他对英国的文明昌盛，科学发达，印象非常良好。

伏尔泰在英国的时候，他自称是洛克的学生，他接受了自然神论，把自然神论这种观点也带回到了法国。所以，有一种传说，说法国的思想家接受了牛顿的科学体系，而最后放弃了笛卡尔的思想体系，这个是有道理的。在1734年他回到了法国，发表了他的《哲学通信》，他的这些思想依然是反对教会的，是抨击天主教的。伏尔泰的一生都是打着时代的旗号反对耶稣，打着宗教的旗号反对教会。他说，傻子遇到的第一个骗子就是上帝，他骂教皇是两只脚的禽兽。

从伏尔泰的风格来讲，他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就是喜笑怒骂皆成文章。所以在他的墓志铭上写着一段话：他拓展了人类的精神，他使人类懂得精神是自由的。伏尔泰死了以后，法国人把它放进了先贤祠。我简单介绍一下先贤祠，这个先贤祠在其他的国家还找不到一个类似的地方。就是法国人对他们特别尊敬的人，都把他放到这个地方去。法国严格的讲，它有无神论的这一面，所以先贤祠它并不是神庙，它也不是宗教里的一个地址，它只是把这些人们特别尊敬的人，把他们放进去。

法国大革命以后有一些人，他们开始也是放进到这个先贤祠的，但是后来法国大革命被否定，这些人就拿出来了。所以在先贤祠有一个规定，就是一个人要进先贤祠，必须要等他死了20年以后再来讨论他是否能够进先贤祠，就是说要设计一个时间的考验期。你们如果到巴黎去访问的话，我是非常建议大家可以去看一看，这个先贤祠非常值得看的。

法国启蒙运动的另外一个领袖人物就是卢梭，他叫让·雅克·卢梭。我在前面说过伏尔泰和卢梭是法国甚至欧洲时代的代表人物，但是和伏尔泰不一样，伏尔泰一生都是民族英雄，受人景仰，他从英国返回法国的时候，是万人空巷来欢迎他。但是卢梭完全不一样，卢梭一生穷困潦倒，他甚至有时候靠打杂役为生，他和妓女生了五个孩子，私生活可以说完全不堪。但是卢梭一生坚决的反对伏尔泰，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反目成仇，只要伏尔泰发表一个什么观点，卢梭马上就攻击他，而且他们两个人一直敌对。

但是很有意思，我去法国先贤祠看到伏尔泰的墓，棺材和卢梭的棺材倒放在一起放得很近，所以我当时看着就感到好笑，这对冤家依然被放在一起，但是今天，他们已经没办法吵架了，是不是他们晚上灵魂还吵架，我就不知道了。

卢梭主要的政治著作叫《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社会契约论》，它的核心价值是提倡“天赋人权”，有民主的思想。有人对卢梭的政治哲学成就评价很高，但是，也有人对卢梭的评价很低。卢梭其实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物。一直到今天，这个人物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我们在评价臧否卢梭这个人物的时候，仍然还是有很多争议。但是，卢梭的贡献也不能否定，特别是《社会契约论》，这是很有意义的。

还有一个人物叫孟德斯鸠。孟德斯鸠也不是他真的名字，孟德斯鸠是一个贵族，他真正的名字叫塞孔达，是一个男爵，全称应该叫赛孔达男爵。孟德斯鸠的主要贡献就是他在1748年出版了一本书叫《论法的精神》。中国商务出版社出了一套世界名著丛书，它当时在中国被翻译成《法意》，就是法的意志，其实法国人的原著叫《论法的精神》。

孟德斯鸠在这个书中探讨不同的环境、历史、宗教传统对于社会政治生活的影响。他偏爱英国的政治制度，他认为英国制度的最大优点就是行政、司法、立法这三者互相独立又互相制衡，这样任何一个执政者个人和统治集团都没有绝对权力，从而人民的自由权利得到保障。

在孟德斯鸠那个时代，他就已经把人类社会的各种政治模式，比如说共和模式，君主立宪模式，专制独裁模式都做了一个非常全面的分析。一直到今天，我们的社会政治结构，国家的政治结构都没有脱离他的这个分析的状态，孟德斯鸠创造了一套政治科学，在一个繁荣稳定的国家当中来孕育政治自由的原则，这就是孟德斯鸠的贡献。

这一节我就讲到这，下一节我接着讲这个启蒙运动。

知识点拓展：

1、狄德罗

狄德罗(DenisDiderot ，1713年10月5日 -1784年7月30日)，生于郎格勒。平民出身，法国启蒙思想家、唯物主义哲学家，作家，百科全书派的代表人物。诞生在朗格勒市的一个小资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个技艺高超的制刀匠。他先后在朗格勒和巴黎的耶稣会学校读书。他从小接受基督教教育，但没有接受舅父的神甫职务，1729年进入巴黎大学学习，并于1732年获得文学学士学位。在此期间，他半工半读学习，给牧师写讲道词赚钱维生。毕业于巴黎大学文科，毕业后无固定职业，在巴黎从事著述。

1746年出版的《哲学思想录》被法院查禁，后来又因反对宗教的言论被投入监狱。出狱后不余遗力地从事百科全书的编辑出版。他的热忱和顽强使他成为百科全书派的领袖。除为百科全书写的大量词条外，还著有《对自然的解释》、《达朗贝和狄德罗的谈话》、《关于物质和运动的原理》等。

2、伏尔泰

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法文：François-Marie Arouet，1694年11月21日—1778年5月30日），笔名伏尔泰（法文：Voltaire），18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

伏尔泰是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启蒙运动的泰斗，被誉为“法兰西思想之王”、“法兰西最优秀的诗人”、“欧洲的良心”。主张开明的君主政治，强调自由和平等。代表作《哲学通信》《路易十四时代》《老实人》等。1778年5月30日逝世，享年83岁。

3、卢梭

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1712年6月28日—1778年7月2日），法国十八世纪启蒙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文学家，民主政论家和浪漫主义文学流派的开创者，启蒙运动代表人物之一。主要著作有《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社会契约论》《爱弥儿》《忏悔录》《新爱洛伊丝》《植物学通信》等。

卢梭出身于瑞士日内瓦的一贫苦家庭，当过学徒、仆役、私人秘书、乐谱抄写员。一生颠沛流离，备历艰辛。1749年曾以《科学与艺术的进步是否有助敦化风俗》一文而闻名。1762年因发表《社会契约论》、《爱弥儿》而遭法国当局的追捕，避居瑞士、普鲁士、英国，1778年在巴黎逝世。

4、孟德斯鸠

法国启蒙思想家、法学家。孟德斯鸠不仅是18世纪法国启蒙时代的著名思想家，也是近代欧洲国家比较早的系统研究古代东方社会与法律文化的学者之一。

孟德斯鸠的著述虽然不多，但影响广泛，尤其是《论法的精神》这部集大成的著作，奠定了近代西方政治与法律理论发展的基础，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欧洲人对东方政治与法律文化的看法。除此之外他还著有《波斯人信札》、《罗马盛衰原因论》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