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徒生把一朵绯红的玫瑰奉献给旅店里那位奇丑无比的洗碗碟的小姑娘时。他这样做并非出于屈尊俯就的怜悯之情。一切怜悯都是有待的,有待于他人的美与小姑娘的丑,有待于她地位的卑微,有待于她与其他对象的比较,一句话,有待于命运的偶然。但在这一刹那的“我”与“你”的相遇中,在者之间因偶然性而产生的差异顿然消失,她的丑陋、卑微不过是命运的任意捉弄,而“我”超越时间与宿命与她之“你”相遇。因为,尽管她不过是一有限有待的相对物,她的“你”却是超越这由冷酷无情的因果性所宰制的宇宙的绝对在者。此时此刻, “你”既是统摄万有的世界,而“我”以我全部的生命相遇“你”那备受煎熬、歧视的灵魂,“我”因“你”的每一痛苦,每一次欢乐而颤栗,“我”的整个存在都沉浸在“你”的绚烂光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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