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世界都是从智人的口中讲述出来的！

第四章—世界都是从智人的口中讲述出来的：不论人类还是许多动物，都能大喊：“小心！有狮子！”但是在认知革命之后，只有智人才可以说出：“狮子是我们部落的守护神。”

尤瓦尔在《人类简史》里面写过这样一段话：无论是八卦理论或是“河边有只狮子”的理论，都有部分属于事实。然而，人类语言真正最独特的功能，并不在于能够传达关于人或狮子的信息，而是能够传达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物的信息。根据我们现在的了解，只有智人能够表达相关的关于从来没有看过、碰过、并且听到过的事物，而且讲得煞有其事。

在认知革命之后，很多的传说、神话、神以及宗教也应运而生。不论人类还是许多动物，都能大喊：“小心！有狮子！”但是在认知革命之后，只有智人才可以说出：“狮子是我们部落的守护神。”“讨论虚构的事物”正是智人语言最独特的功能。相较之下，大部分人都会同意只有智人能够谈论并不真正存在的事物，相信一些不太可能的事情。

如果你跟猴子说，只要它现在把香蕉给你，它死后就能到某个猴子天堂，有吃不完的香蕉，这猴子还是不会给你香蕉的。但这有什么重要的呢？毕竟，虚构的事物可能造成误导或奉行，带来危险。路人甲会说他要去森林里找仙女或独角兽，路人乙也会说他要去森林里采蘑菇或者打猎，听起来就明显能感觉到路人某甲就是活命机会是非常渺茫的。而且，我们都知道时间是宝贵的，拿来向根本不确定的东西做祷告岂不是一种浪费么？

 然而，“虚构”这件事的重点不只在于让人类能够拥有想象，更重要的是可以“一起”想象，编织出种种共同的虚构故事，不管是《圣经》的《创世记》、澳大利亚原住民的“梦世记”，甚至连现代所谓的国家其实也是种想象。这样的虚构故事赋予智人前所未有的能力，让我们得以集结大批人力、灵活的运作。

虽然一群蚂蚁和蜜蜂也会合作，但方式死板，而且其实只限近亲。至于狼或黑猩猩的合作方式，虽然已经比蚂蚁灵活许多，但仍然只能和少数其他十分熟悉的个体合作。智人的合作则是不仅灵活，而且能和无数的陌生人合作。正因如此，才会是智人统治世界，蚂蚁只能吃我们的剩饭，而黑猩猩则被关在动物园和实验室里。

 只要把人数控制在150人以下，不论是社群、公司、社会网络还是军事单位，只要靠着大家都认识，彼此的互通消息，就可以正常的顺畅运作，不需要规定出正式的阶层、职称、规范。无论30人的一个排，甚至100人的一个连，几乎不需要有什么正式纪律，就能靠着人际关系而正常运作。

正因如此，在某些小单位里，老兵的权力甚至要比士官更大。一个小的家族企业，就算没有董事会、CEO或会计，也能经营得有声有色。 然而，一旦突破了150人的门槛，结果就大不相同。一个师的军队，兵数达到一万多，就可以再用带排的方式来领导。而许多成功的家族企业，因为规模越来越大，开始雇佣更多人员的时候，就碰上危机，非得彻底重整，才能继续成长下去。

所以，究竟智人是怎么跨过这个门槛值，最后创造出了有数万居民的城市，有上亿人口的帝国，现在还是问号。这里的秘密很可能就在于虚构的故事。就算是大批互不相识的人，只要同样相信某个故事，就能共同合作。

无论是现代国家、中世纪的教堂、古老的城市，或是古老的部落，任何大规模人类合作的根基，都系於某种只存在於集体想像中的虚构故事。例如教会的根基就在于宗教故事。像是两个天主教徒就算从未谋面，还是能够一起踏上十字军东征，或是一起筹措资金盖起医院，原因就在于他们同样相信「神化身为肉体、让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救赎我们的罪」。

所谓的国家，也是立基于国家故事。两名互不认识的塞尔维亚人，只要都相信塞尔维亚的国家主体性、国土、国旗确实存在，就可能冒著生命危险拯救彼此。至于司法制度，也是立基于法律故事。从没见过对方的两位律师，还是能同心协力为另一位完全陌生的人辩护，只因为他们都相信法律、正义、人权确实存在。

如果我们说：原始人因为相信鬼神，每次月圆时会一起聚在营火旁跳舞，这也巩固了他们的社会秩序；这件事人人都觉得不难理解。但我们没看出来的是，其实现在社会运作的机制还是一模一样。

以现代商业领域为例，商人和律师其实就是法力强大的巫师。不同于过去部落巫师的地方，是现代人的故事是更扯。然而，要说出有效的故事，其实并不容易。难得点不在于讲故事，而在于要让人相信。于是，历史上也就不断围绕着这个问题打起转来：究竟某个人时如何说服数万人去相信神，民族或是有限公司这些故事？

然而，只要把故事说得成功，就会让智人拥有巨大的力量，因为能够使数以百万计的陌生人合力行事，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想想看，如果我们的语言只能说些像河流，树林或狮子之类真正存在的事物，要建立国家，教会，或是法律制度可不是难上加难？

从认知革命以来，智人一直就生活在一种双重的现实之中。一方面，我们有像是河流、树木和狮子这种确实存在的客观现实；而另一方面，我们也有像是神、国家和企业这种想象中的现实。随着时间的流逝，想象现实也日益强大；时至今日，河流、树木和狮子想要生存，有时候还得仰赖神、国家和企业这些想象现实，行行好，我们放它们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