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_ft 2020年9月16日 下午2:25

《柳毅传奇》
节选第九至十章《巧变化三娇成凤娇》 原著：火仲舫
话说柳毅飘彩选美如愿以偿。是夜，柳毅家中，灯火通明，洞房花烛，热闹非凡。双捻子菜油长命灯把洞房照得通明，大红双喜字布置在各个空间。傧相柳元主持暖床仪式。他挥舞云帚，便唱起了喏：“天上彩凤配飞凰，地上织女配牛郎。今逢黄道吉日，柳门相公柳毅飘彩，选中佳人卢凤娇，成就花烛，合成大礼。请新郎新娘各就各位。”柳毅和三娇变化的民女卢凤娇便面对面坐在床上。柳元便行起规程来，他用笤帚边扫边念念有词： 今晚扫一扫，核桃枣子滚满床； 今晚扫两扫，早生贵子家业旺； 今晚扫三扫，五子登科笏满床！ 这时众人便随声附和地齐呼：“好一个五子登科笏满床，可喜可贺！”柳元道：“现在请新郎新娘背向而坐。”柳毅便和三娇背靠背而坐。柳元将三娇的发辫稍子搭在柳毅的后脑袋上，用梳子边梳边念： 一梳子两篦子，生下的孩儿有出息。 梳一梳，长一长，生下的孩儿状元郎。 今晚梳了头，夫妻和睦到白头； 今晚暖了床，金银满库粮满仓！ 在场众人再次欢呼：“好一个孩儿状元郎；好一个金银满库粮满仓！”柳元道：“暖床一毕，闲人退下，新郎新娘喜入洞房！”正是： 人生三喜事：金榜题名时， 洞房花烛夜，他乡遇知音。 洞房春意浓，时间贵如金。 劝君惜光阴，且莫空对灯。 这样，三娇在两个姐姐的帮助操持下，终于以民女卢凤娇的身份成为柳毅的妻子，了却了人生一大心愿。暖床仪式结束之后，亲戚宾客散去，两个人便都春心萌动，心照不宣地伸出双臂拥抱对方。经过一阵狂风暴雨式的口舌交融之后，三娇便轻轻推开了柳毅，轻声道：“郎君，夜色深沉了，咱们安息吧？来，待为妻与你宽衣。”柳毅道：“为夫也要亲手给贤妻宽衣解带。”柳毅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妻子，所到之处，他感觉到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与此同时，三娇也体味着异性的温存，这双手，这身体，这神态，这味道，与那个粗暴、腥腻的泾河公子泾蛟竟有天壤之别。她由不得依偎新郎的怀里……她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他们水到渠成地进入了下一步。他们正在忘乎所以，极尽欢愉，倏然就有一股奇香扑面而来。这香味，柳毅闻所未闻。正是： 似丁香不是丁香，如佳酿胜似佳酿； 丁香中莫非融入了闺房的醇厚？ 佳酿里分明掺杂了少女的清爽。 这香气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柳毅飘飘欲仙，他陶醉了；三娇她如醉如痴，她入梦了！ 当了新娘的三娇，心情愉快地下厨烹饪，侍奉公婆，与丈夫柳毅恩爱相伴，出出入入，口中总是轻轻吟唱着动人的曲子。这天，晚饭后的傍晚，她便抚琴弹奏，低声吟唱起那些她曾经多少次在心中唱过的心曲来： 从开始相遇，我就深深爱上你， 心为你而醉，情为你所迷。 我不怕爱你遇上暴风骤雨， 我要证明我爱的诚意； 我不顾一切爱你， 我要用爱的激情燃烧自己； 我不顾一切爱你， 忘却冬雪夏雨…… 音乐惊动了柳毅，他便由外边进屋。驻足听了一会儿，便赞叹道：“啊呀，好美妙的音乐！”三娇吓了一惊，但又马上露出笑容，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啊，原是郎君。妾献丑了，郎君莫怪，望勿见笑。”柳毅也笑着道：“毅原来也在长安城中欣赏歌舞音乐，也到戏园中观看秦韵，但还从来不曾听过如此奇妙的音乐。本丈夫高兴还来不及呢，焉有怪罪见笑之理？毅只是听了半截，娘子能否从头再弹唱一遍？”三娇道：“只要郎君喜欢，妾乐意献丑。”于是她又弹奏吟唱起来。柳毅摇头晃脑地欣赏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道：“娘子这一弹奏演唱，越发地楚楚动人了。娘子，这音乐有些耳熟，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曲子？你来咱家可是第一次弹奏吟唱呢。”三娇被他提醒，突然意识到这是在洞庭湖府曾经弹唱过的歌曲，他好像是听过的，便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立即掩饰道：“这首曲子是妾从小在娘家学唱的。心烦了高兴了都会弹唱。只是近日诸事忙碌，无暇弹唱。今日清闲，思念家乡母亲和姐姐，才惊动了郎君。”柳毅并没有发现破绽，便道：“噢，娘子，你过门也有将近一月了吧？也应该由我陪伴你回娘家省亲了。等我将店铺和田产安顿一下，择日陪你回范阳省亲，看望岳母和姐姐吧？”三娇听了心中一惊，道：“啊，不。妾娘家山高路远，往返需要多日。家中店铺田产一刻也不能离人管制，父母双亲也都老了，体弱多病，咱们走了谁人照顾他们？还是不去的好啊！”柳毅道：“娘子莫忧。家中之事本丈夫会安排好的，咱们邻居二叔帮助管制，万无一失。我这门婿不登门拜访岳母一家，于情于理不通，咱们明日就去如何？”三娇抬头看了看丈夫，看他一脸的真诚，没有一点儿客套的样子，便暗下了决心，要向丈夫讲明事情的原委曲折，便道：“回娘家探亲，妾身求之不得。只是……”她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勇气说明原委。柳毅道：“只是什么？娘子尽管放心，咱们早去早回，不会影响庄稼和店铺生意的。”三娇犹豫片刻后，道：“郎君，咱们成亲一月来，想必你对妾身有所了解，你觉得为妻待你如何？”柳毅听了有些不解其意，便道：“娘子是我飘彩百里选一的中意夫人，你恪守妇道，孝敬公婆，勤俭持家，又善礼仪，本丈夫自然十分满意，父母亲也疼爱有加。娘子今日为何提说此事，令本丈夫不明其意呀。”三娇反问道：“郎君你说此话当真？”柳毅双手一摊道：“当真啊。娘子你也晓得本丈夫一向诚实，说一不二，怎么今日却不相信了呢？”三娇道：“当真就好，妾就要你这句话。”柳毅觉察到她的话中有话，便道：“娘子，你好像有话要说？咱们如今成为夫妻，是天下最亲密的关系，有何心事，但讲无妨。本丈夫为你做主啊！”三娇紧盯着丈夫看了一眼，道：“嗯，郎君，你晓得妾是谁吗？”柳毅笑着道：“呵呵，你是我的娘子凤娇啊！你还能是谁？”三娇道：“卢凤娇是妾的化名，是假的。你看我是谁？”她说完摇身一变，成为龙公主三娇原形。柳毅一看十分惊讶，便道：“啊？你是公主，三娇？！”三娇点了点头道：“是我。公子没想到吧？如果你觉得是我欺骗了你，你对我不满意，我这便立马走人！”柳毅仍然似乎在做梦，便道：“不啊。你真的是三娇吧？这不是做梦吧？”三娇叹息道：“其实这真是大梦一场。可如今呢，却是大梦方醒，咱们实实在在结为夫妻了啊……”柳毅道：“三娇——娘子，这是怎么回事？”三娇从怀中取出鲛人珠和金簪道：“这两样东西你应该认识吧？这就是我三公主三娇的身份证明。这下你不会疑惑了吧？”柳毅一看两样宝物闪闪发光，屋中顿时熠熠生辉。便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三娇，连连说道：“娘子，娘子，我们果真走到一起了？！”三娇泪流满面，喃喃地道：“是啊，我们果真走到一起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郎君，答应我吧，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吗？”柳毅俯首为妻子吻干了泪水，努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