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舞后的归宿 第四章

       倪金寿的希望并没有实现。他希望那老妈子有什么更重要的情报，结果却等于零。吴妈是个四十岁开外的扬州人，圆胖胖的脸儿，配着一副不相称的小嘴小眼，正中央还耸起了一个朝天鼻孔，如果摄在胶片上面，只要这尊像映上银幕，不开口也够使观众们发笑。不但她的嘴脸告诉我她的脑筋不会十分灵敏，因为她身体上脂肪的过剩，她的动作也很笨拙。当她蹒跚地走进来后，两只狭凤的眼睛只向我们三个人乱瞧，两只手也没有安放的场所，拉住了那件深蓝色的海昌市老式短衫的角，不住的捻卷。

　　她的答语里面十句里倒有七八句“不知道”。其实她只来了两个月，对于她主人的复杂的生活方式，的确不能够领会。她所知道的事实，也是我们早知道的；比较有价值的，就是她证实了上一天十八日晚上，她和金梅吃晚饭时，那赵伯雄的确来过。她对于赵伯雄的状态，有过这样几句描摹：

　　“他的眼睛突出了，脸儿也铁板板的，问话时怪声怪气，说话又不多。他听说王小姐不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气冲冲回出去了。我给他一吓，一根鱼骨头险些拤住在喉咙里！”

　　此外她对于余甘棠的行动也补充一种新的证明：

　　她说道：“在大前天十六日晚上吃过晚饭，我出去买洋火回来时，看见余少爷在门口偷偷地张望。我招呼了他。他好像吃了一惊，忙叫我不要声张。他孩给我一张钞票，我没有拿……我不敢拿。”……

拓展阅读：

①悖入悖出：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财物，也会被别人用不正当的手段拿走；胡乱弄来的钱又胡乱花掉（语本《礼记·大学》：“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