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钱氏乃是“千年名门望族,两浙第一世家。”从吴越王,到七房桥的钱穆大师,再到吴文化的研究者钱小穆,委实是人才辈出。钱小穆家学渊源,自幼秉承家训“子孙虽愚,诗书须读。”他说,那是一种人文之美,充满了书卷的气息。数百年来,怀海义庄影响一代又一代人读书,报国,修身,养性。
耳濡目染之下,钱小穆对吴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所居之地姑苏更是情有独钟。姑苏自吴王阖闾建城直到今天,已是二千五百年之久。它被各种各样的故事浸润着,有功成身退的范蠡,携西施荡舟隐匿于山林。有风流的四大才子之一的唐伯虎三笑点秋香的故事。大运河的水穿过了木渎古镇,甩出了一条香溪。乾隆皇帝六下江南,使苏帮菜名扬天下。这座城市也从不缺气节,虎丘山下的五人墓,便是例证。然而,更多人熟悉的还是钱镠的一句话:“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是世间最美的情话。水一样的姑苏,街河并行,小桥横七竖八,粉墙黛瓦。七里山塘乍见之下令人心动,喜极而泣。美丽的平江路的船屋令人心驰神往,小穆说,拙政园的画舫驰名海内外,苏州园林尽人皆知。
水一样的姑苏,孕育出了吴侬软语,她们吐出的每一个音节,犹如丝绸一般妥帖。也难怪钱小穆的文案摆在我的面前,裹挟着姑苏的味道。观之令人心生怀旧的苏州雨巷,生出朦胧之感,情思绵绵。山塘街半山塘后尽现野趣与闲适,造就了他的文笔细腻。苏州的雨,苏州的梅,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场景,经他描写之后,令人心神俱宁。望塔苑五月观雪,你道是雪是花?他心中一直追求素与简,因循着儒家的“天人合一”的思想,文字便给人一种人在画中游的感觉。有人形容他的描写形象生动:“轻轻地推开虚掩的石库门,你就进入了姑苏城。”于是,苏州的建筑和饮食,苏州的慢生活,在他的笔下有了一种美学韵味,幽深漫长的旧时光得以无限延续。
千年钱氏院士频出,他们的胸襟和气度无人能及,得益于钱氏家训:“利在一身勿谋也,利在天下者必谋之。利在一时固谋也,利在万世者更谋之。”钱小穆对钱家人的事迹如数家珍,正在着手整理资料,一朝成书,泽被后代。他的文字自有一抹绮丽,如梦似幻。对人生的态度多了一抹练达。令人沉溺于吴文化之中,无法自拔。任谁去研究吴文化,也跳不开钱氏家族。二者早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与钱氏后人小穆先生是多年好友,在一次闲谈中他建议我为他的新书写序。我拿起了尘封半年的笔,写下以上文字,忝以为序。
——辽宁作协(会)员王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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