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高估爱情,别低估人性

别高估爱情,别低估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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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作家李碧华的两部重要作品《胭脂扣》和《霸王别姬》,都是以“哥哥”张国荣为原型而再度创作的。


梅艳芳和张国荣在最好的年华里,共同演绎了这部长达九十多分钟的电影《胭脂扣》。


“哥哥”饰演的十二少英俊风流,眼角眉梢都是柔情蜜意;


“梅姑”饰演的如花初看有点男相,但往她的一颦一笑看下去,顿觉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烟视媚行”这个似乎已经用烂了的词语。


《演员的诞生》里,章子怡也曾重演如花,美则美矣,却不是记忆中那个味儿。


“梅姑”的如花,无可取代;正如“哥哥”的十二少。


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上世纪三十年代,塘西风月区。倚红楼里灯红酒绿,熙来攘往。数不清的爱恨情仇和金钱欲望,飘散在空中,滚滚红尘,真真假假,似幻似真。


久在风月场里厮混的十二少游走在倚红楼里,与擦肩而过的女子眉来眼去。


真情?假意?谁知道呢!这么多年,十二少就这么游戏着人间。来啊,快活啊,管他呢,反正有大把时光。


他一转,进入一个包厅,与一个男儿装扮的女子四目相对。他突然爱上了她。


她,就是如花。


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


他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眼波流转,眼神里都可以掐出水来,嘴角也不自禁地浮起一个笑意。空气顿时变得粘稠,稠得简直化不开。


她成了他心尖尖上第一等人。他给她送对联“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为她放鞭炮,替她购置铜床。


她怎会不爱他?风尘里独自闯荡了这么多年,往常都是她低三下四地取悦客人,突然,有一个男子带着满腔的热情和真诚,满心满意地对她好,她怎会不感动?


他们也试图永结欢好,只是,陈家绝不容许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来做他们的儿媳妇。


男人在面对这类抉择时,通常会顺从家里。


就像居里夫人年轻时同富二代卡西密尔恋爱,卡西密尔的父母嫌弃居里夫人只是个贫穷的家庭教师,于是以剥夺儿子的继承权相威胁,卡西密尔很快服软。


十二少本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少爷,为了如花,他果断放弃了锦衣玉食。


为了生存,十二少忍气吞声上戏台跑龙套,被人瞧不起,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能同她在一起。


如花本是倚红楼的头牌,如今,她拒绝了其他恩客,全部身心只系于十二少一人。门前冷落,虚耗芳华,也终不后悔。


蔡康永曾说:“爱情这件事情,应该是莽撞的。”


爱情,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在自虐自苦中,发现最本真的自己。


那种快乐,就像张爱玲在一篇文章中所说:


看见一少年两手脱把骑自行车,在人群中急速穿过,似乎十分危险。但从他急促的车铃声、颤抖的车龙头,还有脸上紧绷的皮肤中,感受到少年心中那尖锐刺激的快乐。


这样一撒把的恣意和纵情,纵使一生中仅有一回,那么,即便人生再来一百次,他们大概还会爱上对方一百次,一百次的沉沦,一百次的万劫不复……


张爱玲说:“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倘若,爱情永远都是当初这副模样,该有多好!


别高估爱情


开到荼蘼花事了,十分红处便成灰。


“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经济来源,周围人奚落的眼光,这样的生活过久了,是艰难的,困苦的,他们只能缠绵于烟榻,有一搭没一搭地过着日子。


三毛说:“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


爱已至此,如花和十二少也是骑虎难下。他们追求的是极致的爱,希望它永不褪色,如今,他们得到了,还想继续保留下来——这怎么可能?


他们想到了死。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已经没了太多新意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情侣爱而不得,为爱殉情: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焦仲卿与刘兰芝……演绎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让后来人掬一把同情的泪。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我们倾心相爱着,自然是心心相印,却不知,爱情这件事情,不可高估,在关键时刻,它同样有着隔膜和猜忌。


再相爱的人,细究下去,一样的鲜血淋漓。


如花,她孑然一身,与十二少的这场恋情,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如果他不随她而去,她怎会甘心?她已经打败了他那个古板的家庭,打败了他那个贞静贤淑的表妹,她怎会甘心交出已经到手的胜利?她要他,全部。


十二少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要牢牢抓住他,不给他任何背叛的机会,随着她跌入死亡的深渊,如此,才会永恒。


如花的爱纵然无畏,却也是自私的。为了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她赴死,她在酒里放了安眠药,哄着他吞下鸦片。


她抱着必死的心念吞下去了,而他呢,临阵脱逃了。他想回去了。


回去,父母理所当然还会接纳他;回去,他依旧可以跌进那个温柔富贵乡;回去,还有一个叫“淑娴”的女子睁着一双无辜的清水眼等着他。


毛姆曾经说过:


爱情不是单一纯粹的东西,它有时粗鄙,有时混沌,甚至是根本不存在。准确地说,爱情好像就是个粗俗的菜篮子,里面装满了每个人的欲望、崇拜、感恩、野心、地位、利益、懒惰、恐惧、依赖……


生而为人,我们是否应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那一番孤勇,或许年少的时候会有,但是在人性胶着,人人都有私欲的尘世间,我们无能为力,无法高估爱情。


男人都是现实的,他们虽然也渴望爱情,但是爱情于他们,不过是生活中的小插曲。


他们更倾向于稳定,对于激情带来的紊乱,他们会下意识地躲避。


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里有句话说得好:“女人以深情为荣,男人以痴心为耻。


女人常以爱情为信仰,但是对于男人来说,痴情可能会不受朋友待见。


看清这点人性后,我们大概不会再高估爱情了。


爱情,只是男女之间再普通不过的情感。


它不是空气、水等必需品,没有它,一样可以自娱自乐。无论男女,以平常心对待即可。


别低估人性


一出流芳千古的梁祝化蝶,已经被如花和十二少唱得啼笑皆非。


她死了,他却没死。


风尘女子没有生的退路,说死就死,眉头都不皱一下。


男人有太多可以选择的路,十二少最终还是跟淑娴在一起了。如花美眷,到底只是皮相,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她一直在下面等着他,漫漫五十载,实在等不到,她熬不住了,于是借了七天还魂期,来上面寻觅。


半个世纪过去了,城市已经全然改变了模样。影片背景却始终还是灰色黯淡,如花突兀地浮现于这一片黯淡之中。


只见她穿着一件浅粉红的旗袍,头发一丝不乱,额前几根刘海长及眉下,像要刺进眼睛里去。妆容精致,一丝不苟,冷艳中带着几分凄厉。


胸前的金链上系着一个绘着牡丹与蝴蝶的鸡心形景泰蓝胭脂扣——这是浸饱了泪水的信物,装满了痴情和失望的凭据。


千回百转,如花终于在梨园的角落里找到了十二少。彼时,他还活着,却早已老态龙钟,家族没落,妻子早逝,儿子不认,一身落魄。


十二少早已不是五十年前那个风流婉转的十二少,大失望之后,如花却也平静了。


是的,他终究是负了她的心,可是如今,又能怎样?跟他争吵,跟他撕破脸皮?对手还是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如花把胭脂扣归还给了十二少,淡淡地说:“我已经等了你五十几年。现在我不愿意等下去了。”


绝望的十二少步履蹒跚地追出来,嘶喊着“原谅我”。如花这次并不打算回头,她越走越快。


以前,她错误地高估了爱情,自欺欺人地一死明志,如今,再不可低估人性。


之前的如花是输的,她输在人性底子里的自私和孤注一掷的认真。她的爱太过于沉重,让养尊处优的十二少无法承受。


人性这件东西,任何时候都不可低估,即便亲密如情侣,往底下挖下去,一样的白骨森森。


尼采曾说,人是一根绳索,架于超人和禽兽之间。当“禽兽”占上风时,人性“恶”的一面便暴露无遗。


人人心中都住着一只名叫“恶”的野兽,贪欲、嫉妒、怨毒,都会让人扭曲变形,道德、情感,都会在这些“恶”面前灰飞烟灭。


“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中拷打出洁白。”


越了解人性,越不能低估人性,更不要高估感情,绝不可拿感情去轻易试探和挑战人性。


其实,谁的人生不是这样?放大镜下的人性,永远经不起细察。


童年总是糊涂,青春总是匆忙,中年呢,总有求之不得的执念。总是有缺憾,总是有光阴虚度的懊悔。将圆而未圆,将达而未达。


而这所有的一切,统统都是人生的况味。


生命之树的疤痕,最后成了洞察人性的睿智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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