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琳·长夜难明】05 暗藏玄机的不在场证明《沉默的真相》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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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声称在北京见了两名客户，这属于他不在场证据中的重要一环。审讯室内，这两个张超口中的客户面对赵铁民的追问显得茫然无措。

赵铁民：地铁运尸案的新闻闹得这么大，你们这几个月里应该注意过这新闻吧？

男人1和男人2：注意到了啊。

赵铁民：网上有嫌疑人被抓后的照片，包括他上电视接受采访的视频，很多聊天软件里还有他的表情包，这些你们都看到过吗？

男人1和男人2：看到过。

赵铁民：新闻里很详细地写着他是在3月1日晚上杀人，而你3月1日和他一起吃了晚饭，你和他在咖啡馆聊到很晚，你们看新闻的时候都没意识到这人案发时跟你们在一起，没有回杭市犯罪的时间吗？

男人1：我压根儿没想到新闻里的这人就是那天跟我吃饭的李律师啊。

男人2：对啊，我也没想到。

赵铁民：李律师？他明明叫张超。

男人1：前一天律所打我电话，说有位李律师会来北京出差，顺道和我见面，详细聊聊。第二天他到北京后打了我电话约吃饭，见面后他没给我名片，我也就一直称呼他李律师，他也没说不是，我就一直当他姓李。你们跟我联系后，我才知道他姓张，不姓李。

赵铁民：他有骗你说他姓李吗？

男人1：他自己没说过，但我一直以为他姓李。

男人2：我也是，律所前一天给我打电话说会过来一位李律师。那时我已经委托了杭市另一家律所来处理我的案子，就说不见了。但对方好像很想做成这单生意，很热情地要跟我见面细聊，还说不收任何咨询费，我就答应了。可后来聊到最后，他却跟我说这案子还是走协商渠道为好，或者建议我找其他律所，他不接了。这搞什么啊。

男人1：我的也是，我们一起吃饭，他抢着埋的单，最后也说案子太小，不值得打官司，不接了。本来我这案子就不大，他一开始就知道，还很热情地来找我，结果聊完又不接了，我说再加几千块律师费，帮我打赢这案子，他还是拒绝，实在是莫名其妙。

赵铁民：新闻上有张超被捕后的照片，还有他在电视上接受采访的画面，你们既然都看过，为什么接下来几个月都没注意到新闻上的嫌疑人就是和你们见面的律师？

男人1：谁能想到会是他啊，新闻上的那人很邋遢，看着像个乞丐，电视采访我也看了，他剃了光头，穿着囚服马甲，神态也和当初见面的律师完全不一样。那个律师来找我时，穿着可有档次呢，围着红围巾，戴着一副银框的高档眼镜，头发梳得很直，手上戴着名牌表，还背着名牌皮包，连说话给人的感觉都很不一般。

男人2：他那副眼镜还是个奢侈品牌，我记得很清楚。他被抓的照片上没戴眼镜，采访时也没眼镜，发型也变了，整个人神态气质更是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你们来问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新闻那人就是跟我一起吃饭的律师。

男人1：对对对，我也是你们来找我，我看着照片仔细回忆，才觉得有几分像，之前我哪会想到全国大新闻里的杀人犯，杀人时却在跟我喝咖啡。

到这一步，张超的行为似乎更加让人觉得诡异。可不管怎么问他，他都还是有一套自洽的说法。

张超：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李律师。我可以和那两个客户当面对质。

赵铁民：可他们一直叫你李律师，你没有纠正。

张超：这有什么好纠正的？他们搞错了而已，前一天是我给他们打的电话，当时说安排律所里另一位姓李的律师去北京跟他们见面，后来我想起来宁波一位当事人的案子约了第二天见面细聊，那案子本就是李律师负责的，我就让李律师去宁波，我去北京了。

赵铁民：你一个在杭市圈子里算是有些知名度的刑辩律师，而北京的两个客户都是很小的合同纠纷，为这两个小案子你这大律师专程去趟北京，这怎么算都不划算吧？

张超：当然，我去北京的最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见两个小客户。在那之前呢，我太太好多次提到想吃正宗的北京全聚德烤鸭，星期天刚好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所以我就一时兴起，专门跑一趟北京，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咯，第二天我也是先回了趟家，把烤鸭放冰箱里，后来才去江阳的住所，这点你们可以向我太太核实。

既然到了北京，那就顺便和两个客户见个面。虽然一个案子顶多一两万，但再小的钱也是钱，我律所虽然规模不大，包括我在内一共三个律师两个实习助理，但毕竟也要生存。大牌律所也不会拒绝小案子，我这个小律所对待业务自然多多益善了。

赵铁民：不要油腔滑调，你当这里什么地方！

张超：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赵铁民：你为了买个烤鸭专门坐飞机跑到北京，为什么不网上买，你这个理由能说服我们吗！

张超：能否说服你我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价值观本就不同的嘛。国外富豪专门出资赞助宇航局，拿块月球上的石头，送给女朋友，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不花几百块钱买块陨石送人啊，还附带鉴定证书呢。我收入还算过得去，来回飞机票没什么，专程坐飞机买个烤鸭，这是一种情怀，网购嘛，呵呵，完全不是同一类的好吧。

赵铁民：行，好。换个话题，你说你对待业务多多益善，为什么后来北京两个客户的案子，你都拒绝了？

张超：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其他律所的朋友，看看案子是不是只要给钱就会接。这两个案子都是合同纠纷，标都不大，却很繁琐，而且当事人签的合同对他本人不利，他们对打赢官司的要求和我的理解存在很大不同。一两万的案子，各种成本不少，最后能否达到客户想要的胜诉不好说，所以我自然推掉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赵铁民瞪着他，心里知道不对劲儿却无从反驳。只能摔门而去，转向张超的太太求证。

李静：那时冰箱里确实有个烤鸭。

赵铁民：你不知道这是北京全聚德的烤鸭吗？

李静：包装袋上有写，可是，全聚德的烤鸭又怎么了？

赵铁民：你不知道这是他坐飞机专程跑去北京买的吗？

李静：不知道，我哪儿能考虑到这种问题呢。那天下午警察打电话给我，说我丈夫杀人被捕了，我马上赶去了公安局，后来几天都在各种奔波。你说，都什么时候了，我关心活人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管一只该死的烤鸭从哪儿飞来的？

赵铁民：他去北京没跟你提过吗？

李静：没有，我也是庭审时第一次听到案发时他去了北京。

赵铁民：他前一天晚上没回家，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静：不奇怪，他业务很忙，经常出差，我也是职业女性，有自己的事业，在工作上我们两人彼此尊重。他工作之余是很顾家的人，对我很好，我当然支持他的事业了。

赵铁民胸口有点疼，感到这女人和她丈夫一样，都很难对付。没办法，赵铁民只能再从李律师处寻找线索。

李律师说他自己并不知道北京这两个客户，因为律所大部分业务都是老板张超亲自接的，接到委托意向视情况分配，有些案子交给下属，有些自己处理。

但至于张超去北京的这一趟流程是否合理，李律师觉得有些反常，因为这两个案子比较小，还只是委托意向，没有正式签协议

【案情简介】

嫌疑人杀人抛尸，却因意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场抓获。现场至少有几百个目击证人，嫌疑人对整个犯罪经过也供认不讳。

死者是一个被定下“十宗罪”的检察官。

人证、物证、口供，证据链齐全。就在检察机关对嫌疑人正式提起公诉之时，案情却陡然生变……

这样一桩铁板钉钉的杀人抛尸案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令人震惊的案情？

为了查清真相，“他”历经十年光阴，付出了青春、事业、名声、前途、家庭，甚至，还包括生命。

告别平凡的世界，入局比鬼故事还恐怖的“人性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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