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组沉默地穿过寂静无人的乡道。天色逐渐阴沉,云层染上了如墨般的阴影,缓缓向着大地低垂下来,一直垂落到与地平线相交的大地尽头,像是要与广袤的黑色大地融为一体。远处的群山之间漫出了一层水雾,如瀑布般沿着山体滑落下来,有如覆盖在群山间的一层白色绸带。古老的山脉不会因为人类文明的兴衰起伏而悲伤或是欣喜,它们只是永恒地沉默着,沉默并注视着山脚下的人类。那些如同蚂蚁一般渺小的人类,他们喧嚣着来来往往,建立盒子一样大小的城市,发动战争,毁灭,重建,再毁灭,文明的发展永远伴随着血与泪的战争。想象有一天,人类打了一场失败的战争,从此这群吵吵闹闹的小蚂蚁消失不见了,他们的盒子城市很快被茂密的草木覆盖,只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想来实在无趣的很。
“知道吗?我时常会想,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人类,会不会享受到更多的安宁与平静。”刘文选幽幽说道。
“生命是一个相互影响的过程。”江乔摇摇头,“我们的文明能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我们既影响着这个世界,又被这个世界影响。没有人能够断言,人类出现后,地球究竟是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还是相反。”
“是吗?回过头来看看我们的影响吧。”刘文选指了指这片寂静的土地,“即使虚无者不来,再过几代人,我们自己都要被这个世界驱逐了,那么这是在朝哪个方向发展呢?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最大的敌人到底是虚无者,还是我们自己呢?”
回应他的是无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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