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公曰∶缪仲醇因陶隐居十剂中增入寒热二剂,辟其虚寒虚热之不可用也,另增入升降二剂。虽亦有见,而终非至当不移之法。夫升即宣之义,降即泻之义也。况通之中未尝无升,通则气自升矣;补之中未尝无升,补则气自升矣。推而轻重滑涩燥湿,无不有升之义在也。况通之内何常非降,通则气自降矣;补之内何常非降,补则气自降矣。推而轻重滑涩燥湿,无不有降之义在也。是十剂无剂不可升阳,何必再立升之名,无剂不可降阴,何必重多降之目。夫人阳不交于阴则病,阴不交于阳则亦病。十剂方法,无非使阳交阴而阴交阳也。阳既交,阴则阳自降矣。阴既交阳,则阴自升矣。阳降则火自安于下,何必愁火空难制;阴升则水自润于上,何必虞水涸难济。此升降二剂所以宜删,而前圣立方实无可议也。
或问升降二剂经吾子之快论,觉十剂无非升降也,但不识于吾子所论之外,更可阐其微乎?
曰∶升降不外阴阳,而阴阳之道何能以一言尽。有升阳而阳升者,有升阳而阳反降者,有降阴而阴降者,有降阴而阴愈不降者,又不可不知也。然而升降之法,实包于十剂之中。有十剂之法,则可变通而甚神,舍十剂之法,而止执升降之二剂,未免拘滞而不化,此升降之二剂所以可删耳。
或疑执升降二剂,不可尽升降阴阳也,岂增入之全非耶。曰∶升降可增,则前人早增之矣,何待仲醇乎。正以阴阳之道无穷,升降之法难尽,通十剂以为升降,可以尽症之变,倘徒执升降之二剂,又何以变通哉。(〔批〕升降一言破的,何必执升降以为升降。)
或疑可升可降,十剂中未尝言也,何不另标升降之名,使世人一览而知升降哉。曰∶有升有降者,病之常也;宜升宜降者,医之术也。切人之脉,即知阴阳之升降矣。阴阳既知,升降何难辨哉。使必览剂而后知之,无论全用十剂,不可升降人之阴阳,即单执升降二剂,又何能治阴阳之升降哉。夫十剂之中,皆可升可降之剂也。人知阴阳,即知升降矣。何必另标升降之多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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