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去哪儿旅行？|吴晨·商业观察006

过去半个世纪，出境游人数从不足2亿上升到15亿，中国出境游的人数最近十年也是机会每年翻番的方式上涨

旅游收入成为许多国家的重要收入来源，贡献了全球出口的7%，创造了3.3亿个工作岗位。全世界有80多个国家出口的十分之一来自旅游业，比如非洲的坦桑尼亚、东南亚的泰国和跨越欧亚的土耳其

在这里我们要理清一个概念，出口进口，并不只是贸易，还有服务。中国游客去海外旅游，就是海外的旅游服务对中国的出口，同理，中国的留学生去海外留学，也是海外大学对中国出口高等教育服务。

因为新冠在全球的肆虐仍然没有停歇，今年打击最大的产业莫过于出境游了。这个夏天，去哪儿旅游呢？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来看一看旅游产业，它们在疫情中地表现，其实最能反应外部冲击与产业内部结构性问题之间的关系。我常说：新冠不是导致危机的原因，而是加剧危机发生，加剧结构性问题暴露的原因，而旅游业恰恰就发生了许多变化。租车行业就是一个例子。

如果你有过出境自驾游的经历，飞到国外出机场第一件事就是租车。全球租车业的前两名分别是赫兹和安飞士。当年安飞士市场推广就曾经是“定位”理论最重要的案例：它的宣传语是：安飞士在租车行业只不过是第二，为什么还选择我们，因为我们更努力？

没有人旅行就没有人租车，这一点也很正常。但是想想，这个行业如果要优胜劣汰的话，首先出问题的不应该是行业老大。但恰恰是赫兹率先宣布破产？

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分析下来可能有三点：

1）大车行对发展的看法更激进，过去十年旅游业的繁荣，让它们对未来的预期更高，完全没有考虑到会出现全球停摆的黑天鹅，也没有为危机时储备足够多的粮草，三月份危机爆发的时候，赫兹手上持有的现金只够维持运营三个月，它不得不进入破产保护

2）赫兹的商业模式也更激进。车行传统的模式是从整车厂大批量进车，一般新车两年之后就淘汰，仍然卖回给车行，这样租车公司不用承担二手车销售和售后等一系列问题。换句话说，整车厂把一批车租给租车公司，并承诺在一定期限之后回购。但整车厂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也会对车辆的使用有各种限制。最近几年，因为金融市场的繁荣，赫兹在商业模式上有了创新，它采用向整车厂直接批量采购车的战略——这样车价可以谈地更便宜；然后它把一批车通过资产证券化的方式卖给投资人，这样自己的财务报表上不会体现自己拥有了大量汽车资产，仍然保持轻资产。第三，它觉得自己对汽车后市场更了解，在赌自己选的一些车未来二手车市场的残值会更高。有分析师就认为，一些租车行已经成了拥有租车拍照的“二手车”公司。

这些做法在正常时间无可厚非，但是到了非常时期却给公司带来巨大压力。全球二手车市场在新冠期间价格一两个月就跳水10%，成为压垮赫兹的最后的稻草。

最后，还要讲一个后续的故事。赫兹宣布破产之后，已经成为垃圾股，股价基本上跌破一美元，但是最近一个月却变成了一支妖股，因为美国大量失业领救济的人进入股市，专门炒作冷门股，赫兹的股价一度被炒到了六美元。赫兹的破产执行人也脑洞打开，竟然申请破产法院允许赫兹增发，用股市增发的钱帮助公司破产重组。通常，破产重组的流程是，股东清盘，也就是血本无归，这也是为什么赫兹股票基本变成废纸一张的原因，然后由负责重组的会计师召集债权人开会，看看大家愿意接受多大损失，重组赫兹的债务，比如把100亿的债务减免到30亿，然后再和银行谈新的融资，引入新的管理团队，等疫情结束之后争取公司能够重新运营。像赫兹这么大的公司，进入破产流程是不会轻易结业清算的。

所以，当垃圾股票竟然有人炒作的时候，赫兹的重组会计师有了新想法，如果有投资人愿意买增发的股份，这是“天上掉馅饼”地行为，债权人的权益没有任何损失，增发的资金可以说是零成本，比银行借款要便宜的多，而且如果重组失利的话，增发股东仍然是血本无归。

美国的证监会，看不下去了，在增发前夜表示自己有疑问，打住了这场闹剧。

好了，今天聊地比较跳跃。大家今年夏天准备去哪儿玩？欢迎在音频节目最后评论。新观疫情会给全球经济带来大转型，如何适应这种转型，欢迎购买我的新书《转性思维》。了解更多商业观察，欢迎搜索经济学人，下载并订阅我主编地《经济学人*商轮》APP，加入全球百万精英的知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