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秋之开始的黑暗中,清冷的风由海滩上掠过,轻忽地振动他们的弱体。初觉到萧杀与凄凉的传布,虽然还是穿着他们的盛年的绿衣,而警告的清音却已在山麓,郊原,海岸上到处散布着消息。
联绵矗立的峰峦,与蜿蜒崎岖的涧壑,巨石与曲流中间疏落而回环的立着多少树木。不是一望无际的广大森林,却是不可数计与不能一一被游山的人指出名字的植物。最奇异的是红鳞的松,与参天般的巨柏,挺立着,夭矫着,伏卧着,仰欹着,在这不多见行人足迹的山中,但当传了秋节来的清风穿过时,他们却清切地听到彼此的叹息。
黑暗中,
只有空际闪闪的星光,
与石边草中的几声虫鸣。
这奇伟的自然并没有沉睡,它在夜中仍然摇撼着万物的睡篮,要他们做着和平的梦;但白日给他们的刺激与触动过多了,他们担心着不远的将来是幸福还是灾害?他们相互低语着他们的“或然的知识”,由消息的传达便驱去了梦,并且消灭了他们的和平。
夜,不远的波浪在暗中挣扎着因奋斗而来的呻吟,时而高壮,时而低沉,似奏着全世界的进行曲。
夜幕罩住了万物,都在暗中滋生,繁荣,并且竞争与退化着。从森密的丛中微闪出一线的亮光,是“水界的眼睛”诱惑着他们作白世界远处的纵眺,那水界转动它的眼波,围绕着地母的全身没有一刻的停息。
幽暗中微风吹掠着丛树的头顶,他们被水界的眼睛眩惑着,不能睡眠,便互相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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