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汤先生传01（2019江苏）

先xiān生shēnɡ名mínɡ显xiǎn祖zǔ，字zì义yì仍rénɡ，别bié号hào若ruò士shì。豫yù章zhānɡ之zhī临lín川chuān人rén。生shēnɡ而ér颖yǐnɡ异yì不bù群qún。体tǐ玉yù立lì，眉méi目mù朗lǎnɡ秀xiù。

见jiàn者zhě啧zé啧zé曰yuē：“汤tānɡ氏shì宁nínɡ馨xīn儿ér。”五wǔ岁suì能nénɡ属zhǔ对duì。试shì之zhī即jí应yìnɡ，又yòu试shì之zhī又yòu应yìnɡ，立lì课kè数shù对duì无wú难nán色sè。

十shí三sān岁suì，就jiù督dū学xué公ɡōnɡ试shì，补bǔ邑yì弟dì子zǐ员yuán。每měi试shì必bì雄xiónɡ其qí曹cáo偶ǒu。庚ɡēnɡ午wǔ举jǔ于yú乡xiānɡ，年nián犹yóu弱ruò冠ɡuàn耳ěr。见jiàn者zhě益yì复fù啧zé啧zé曰yuē：“此cǐ儿ér汗hàn血xuè，可kě致zhì千qiān里lǐ，非fēi仅jǐn仅jǐn蹀dié躞xiè康kānɡ庄zhuānɡ也yě者zhě。”

丁dīnɡ丑chǒu会huì试shì，江jiānɡ陵línɡ公ɡōnɡ属zhǔ其qí私sī人rén啖dàn以yǐ巍wēi甲jiǎ而ér不bù应yìnɡ。

这回书是《临川汤先生传》，作者邹迪光。邹迪光明朝人，明朝的直隶无锡人。那位说了，这不对，直隶不是河北省吗？无锡在江苏省，这无锡跟直隶不挨边。您要了解明朝的历史，明朝它有两个首都，南京和北京，有南直隶和北直隶，直隶就是直辖的意思。所以今天的江苏大概就是明朝的南直隶，南直隶下边的无锡。

这个人挺有文化，最大的乐趣就是出书，出了很多的书。今天这回书《临川汤先生传》，您一听就知道，它是一个传记，这汤先生是谁？这人叫汤显祖。这三个字可以说是非常有名了，有一部很有名的剧《牡丹亭》，作者就是汤显祖。《牡丹亭》其实一开始不叫《牡丹亭》，叫《还魂记》。汤显祖戏剧作品很多都叫什么记，什么《还魂记》、《紫钗记》、《南柯记》、《邯郸记》，这合称临川四梦。

为什么叫临川四梦？汤显祖他就是临川人，汤显祖字义仍号若士，他是豫章的临川人。豫章是您不陌生，您要是听过我讲《古文观止》，有一回书《滕王阁序》，一开头“豫章故郡”，豫章这就是今天的江西。今天的临川已经是个临川区了，是江西省抚州市的临川区。

汤显祖这个人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聪明，一看就跟别的孩子就不一样。您看就有这样的人，在众人堆当中，您一眼就能看见他跟一般人不一样。聪明长得还帅，个子也高，身材也匀称，而且眉清目秀，谁见到这孩子谁都夸，嘿，瞧人家老汤家生这孩子还真是好，不是一般孩子，神童。

5岁的时候就能够吟诗答对，谁要出个上联，人家马上就给对下来。您比如说这个人逗这孩子，孩子来，给你出个上联，说“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您注意，这上联不好对，为什么？因为对联讲究对仗，方位对方位，北对南，东对西。可是刚才上联里边北南东西上下它都有了，“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汤显祖才5岁，他能对得上来吗？他就对得上来，“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

大伙一听，嘿，这孩子可以。再听，说的是“家天下，国天下，家国天下”。汤显祖对“聚乙烯、氯乙烯、聚氯乙烯”。

再听，说“骑驴磨腚，骑驴腚，骑定还磨腚”。这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个人骑在驴背上，但是驴的背也是比较硬，磨这个人的屁股，骑驴磨腚，怎么办呢？他往后骑在驴的屁股上，骑驴腚，可是没想到骑在驴的屁股上还磨自个的屁股，“骑驴磨腚，骑驴腚，骑腚还磨腚”。汤显祖一听，“吃蟹不足，吃蟹足，吃足仍不足”。您看这个对的很工整。说吃螃蟹，把螃蟹肉吃完了，觉得不够，吃蟹不足，怎么办？吃螃蟹的腿，吃蟹足，可是吃了螃蟹的腿还觉得不够吃，吃足仍不足。这就是“吃蟹不足，吃蟹足，吃足仍不足”。

大人一看这小孩挺有意思，打算逗逗他，出了这么个上联，孩子你听，“二人断木山林中，小猢狲也敢对锯”，这句话有点骂人。您要看表面的意思，两个人在树林里边伐木，拿着锯“拉大锯扯大锯，姥姥门口唱大戏”，跟光头强似的，只不过是两个人，他不是电锯，那是两个人拉。这两个人伐木他累了，到旁边歇会喝点水，这树林里边有这猴子，小猢狲，小猢狲他最爱模仿人，人休息去了，他们也拿锯来锯木头，小猢狲也敢对锯，这里边的“对锯”一语双关，您可以说是拉大锯扯大锯，也可以说是对对联，因为对联它也叫“对句”。好，这句话实际上在说你这么点小孩子就敢跟我们对对联，这自不量力，有点骂人的意思。当然了这是开玩笑。

咱们看小孩怎么对的？汤显祖说了，“一马失足淤泥内，老畜生怎样出蹄”。这说的是一匹马在路上走，这刚下完雨，这个路泥泞不堪，土路泥泞，马蹄子陷到泥里边去了，这马岁数大了，叫老畜生。因为牲口也叫畜生。岁数大的老畜生劲儿小，蹄子拔不出来了，老畜生怎样出蹄。实际上这也是一语双关，你们不老考我吗？考我都能答得上来，我看你们怎么出题？您看这就是一个玩笑，这个可以看出来小孩很聪明。

那位说了汤显祖真这么能对吗？真这么能对，随便出题都能对上来，但是对的是不是这几个对联我就不知道了？这几个对联那是我从相声里边摘过来的，有一段传统相声就叫《对春联》。您要是想听这段传统相声，我建议您听王玥波和高峰表演的版本。在我听过的版本当中，我觉得这个是最好的一个版本。当然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您也可以多听几个版本，看看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

咱们接着说今天这回书，5岁就是个神童，写文章这吟诗作对都挺好。话说到了13岁这一年参加督学公试。那位说了这督学公试是个什么东西？明清两朝有县学，这国家的教育机构在县这个层级有学校。督学公试您就可以理解成入学考试，你得考上，你才能到县学里边去学习，考上之后你的身份就是弟子员。

在原文当中关于考试的经过其实也是有描写的。今天这回书是高考试卷上的节选，并没有一个字一个字的都选过来，有一些地方就给删减下去了。反正咱们说书的过程当中，如果说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内容，方便您理解的，咱们就给他补充上来。如果说不影响您理解，咱们就按照高考试卷上的脉络，按照选出来的部分来讲。

成为弟子员了。这个学校里边的考试每次考试都考的很好，老是第一名。后来到了20岁那一年，人家中了举人了。您注意原文“庚午举于乡”，这句话庚午年举于乡，在乡试当中中的举人，你要注意这是这个意思。我看很多的翻译，瞎翻译，什么庚午年在乡试当中被推荐，什么庚午年在同乡被推荐，这都胡扯。庚午举于乡，这是中了举人了，也就是孝廉公，人家就是20岁孝廉公了。虽然说举人最原始的意思确实是举荐，那是在没有科举考试的年代，有了科举考试的年代，举人就是一个专有名词，就跟今天的学士、硕士专有名词一样。所以庚午举于乡，不要理解成庚午年同乡把他给举荐了，这都胡扯。

20岁中了举人，也是不错的了。从小就聪明，大伙都觉得他是一个神童，现在20岁了不能再说是神童了，但是20岁中了举人了也是了不得了的人物，两旁世人都称赞，你看人家那孩子，是个汗血宝马，汗血宝马那是千里马当中的好马。你就不是一般的马，只能在普通的马路上走一走，路不好也能走。能耐大要接受很大的挑战，就是这样一匹马。也就是说汤显祖是个人才，以后肯定办很多的大事，不会过平淡的生活，也就是说他将来的仕途是不可限量的。到底是不是呢？ 

到丁丑年参加会试。您注意丁丑年，丁丑年是他中了进士的第几年？他是庚午年中的举人，按照干支纪年法，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然后接着又是甲乙丙丁……您算一算是多少年？也就是说又过了7年，他已经从一个20岁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27岁的人，27岁在古代，这年龄就不算小了，27岁还参加会试，也就是说他还没有中进士，您可以看出来他已经落后了。他是不是江郎才尽了？没有本事了？不是。

相反，他有本事，也正因为他有本事，他才落到27岁还没中进士，为什么？这里边有个套头，当时的万历年间首辅是张居正。张居正了不得了，那是可以说是整个大明王朝的掌舵者，皇上都听他的。张居正他要安排他几个儿子中进士，这就是以权谋私了。当然了，也得和照顾面上的东西。你看中进士都是张居正的儿子、张居正的亲信，这不像话，人家说闲话怎么办呢？咱也有能人能够中进士，而且中进士的人大伙都服，那就行了。也就是说你汤显祖跟我们合作，我们让你中进士，但是你就是个陪衬，就这个意思。

按理说想想张居正当时的势力那多大，这买卖从利益上来讲汤显祖不亏。做了之后你就是张居正的人了，你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当然了，张居正也不止找了汤显祖一个人，找了两个人，另外一个人叫沈懋学，也是有本事的人。这两个人你们要是跟我儿子一块中了进士，脸上也好看，我不是徇私舞弊，我是客观筛选出来都是能人，比如说汤显祖，比如说沈懋学，我儿子肯定也是错不了的了，就这个意思。

可是这里边它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汤显祖也好，沈懋学也好，他们会怎么选择？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