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一百零二）——黄巾起义势如破竹

                                             329、后汉书（一百零二）

       上集说到张角创立太平道，自己任教主，以给人治病的方式来扩大影响力，宣传教义，通过十多年的努力，教众人数达数十万人。他把全国信徒按照地区，划分为三十六方，建立起军政合一的教区组织。当时的大方为万余人，小方则为六、七千人，每个方的首领被称为渠帅，在民间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力。随后，他在信众中散布“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这个口号的野心是非常明显的，因为其传达出的思想是汉王朝（即苍天）的气数已尽，作为土德（黄天）的代表，太平道应当取代汉王朝。而太平道之所以自称土德，自然是因为根据五德始终说，认为汉为火德，火生土，故而汉终结后，便应由土德主政。而岁在甲子也不是随便说说的，是张角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专门推导的吉日，即甲子年甲子日。其实原本张角喊出这个口号，是与各方渠帅及信众约好了要在汉灵帝中平元年三月五日这天竖起起义大旗，而这天正好便是甲子年甲子日。但是也许有细心的听众还记得，我们上集说到，张角发动反叛的时间是二月，并不是三月五日啊，这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啊，张角原本准备工作还是做得很充分的，为了能够在约定的时间顺利竖起这面大旗，他不仅定了宣传口号，还提前一个月，就让各方的首领及信徒着手准备，令他们一边用石灰在洛阳及各州郡的官府墙上书写“甲子”二字作为起义时间标记，一边派马元义到荆州、扬州召集数万人到邺准备，于是，信徒们便已开始向邺城集中。马元义还多次到京城洛阳勾结中常侍封胥、徐奉为内应，约定在三月五日里应外合，一道起义。

       可是在起义前一个月，太平道中一个叫做唐周的门徒向朝廷告密，供出京师的内应马元义，马元义因而被捉拿，车裂于洛阳，官兵还大力逮杀信奉太平道信徒，株连千余人，并且下令冀州追捕张角及其家人。由于事出突然，张角被迫提前一个月在二月发难，星夜使用各种方法通知各方，立刻起义。起义时，义军皆头裹黄巾（象征土德），号称黄巾军，将抓获的贪官杀了祭天，随后，张角依据《太平经》中关于“有天治、有地治、有人治”的理论，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自称地公将军，其弟张梁自称“人公将军”，率信徒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将其财产分给百姓，而各渠帅也纷纷率众响应。

      此时的东汉朝廷本就不得人心，而起义军却将劫掠的财产分给百姓，于是乎，群众也纷纷响应，或入伍为信徒，或送粮送衣，安平、甘陵人甚至还挟持其王刘绩、刘忠来响应义军，如此义军发展更快，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了战事。而东汉朝政腐败，各地的贪官污吏平时作威作福，但一闻义军到来，便吓破了胆，如同丧家之犬，多已逃之夭夭，使得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而这场声势浩大的起义，史称黄巾起义。

        汉灵帝见义军如此厉害，慌忙于三月初三，任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卒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设置函谷、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官都尉官进行驻防。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对抗义军。

       皇甫嵩与宦官吕强见状一道上疏，建议解除党禁，认为党锢之祸积怨日久，如果让他们与黄巾合谋，形势将更为不妙，并提议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提升士气。汉灵帝采纳了建议，在三月初七日，大赦天下党人，之前被流放迁徙的都可召还原籍。随后又诏令公卿捐出马、弩，推举列将子孙及官员百姓中精明于战争谋略的，都到公车门接受面试，以便录用。

       就这样，当防御线和后勤准备的政令下达后，灵帝又开始派精兵到各地镇压叛乱，派中郎将卢植领副将宗员率北军五校士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令左中郎将皇甫嵩及右中郎将朱儁各自持节，调发全国精兵分击黄巾军。

       于是，皇甫嵩与朱儁调发五校（北军五校，为中央主要常备军，即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尉所将宿卫兵）及三河（河东、河内、河南）骑兵，同时招募精壮之士，共计四万多人，由二人各率一部，共同镇压颍川（郡治阳翟，今河南禹县）的黄巾军。而朝廷这边正在紧锣密鼓准备镇压起义的同时，张曼成也率军攻杀南阳郡守褚贡，响应张角的起义。

       四月，太尉杨赐、司空张济因恳言劝谏而违逆灵帝，灵帝以发生黄巾起义尉借口将二人免职，任太仆弘农邓盛为太尉，任大司农张温为司空。

       而此时朱儁所率的汉军与波才所率的黄巾军已经开始了战事，但是汉军首战并未得力，被波才所败而撤退。皇甫嵩唯有与他一起进驻长社防守，被波才率大军围城。此时城中的汉军兵少，士气低落，军中震恐。而汝南黄巾军又在邵陵打败太守赵谦，广阳黄巾军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一时之间，黄巾军不仅没有因汉室的动作而有败退的迹象，反而风头无二。

       此时朝中一些比较清醒的官吏，看出正是因为宦官集团的黑暗腐败才导致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于是侍中向栩、张钧在给皇帝的奏章中明白指出，黄巾起义是外戚宦官专权逼出来的，他们直言：“张角之所以能兴兵作乱，而万人乐附，其源皆由十常侍放纵父兄、子弟、婚宗、宾客典据州郡，辜确财利，侵略百姓，百姓之怨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二人建议灵帝斩十常侍以谢百姓，结果灵帝大怒，斥责二人为真狂子，还反问十常侍中哪有一人不善？但张均、向栩并没有因此罢休，依然重复上奏，结果宦官们诬告两人用心不良，疑与张角同心，欲为内应，动荡朝廷，结果被收押黄门北寺狱，监死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