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九十四）——第二次党锢之祸，大乱已不可避免

                                                 321、后汉书（九十四）

       上集说到东汉朝廷的政变以宦官阶级取得胜利而告终，同时随着窦武、陈蕃的去世，公卿以下凡为陈蕃、窦武所举者及门生故吏都被免官，其中便有李膺等人，于是朝廷官职出现了空悬，灵帝随后任司徒胡广为太尉，总领尚书事。任司空刘宠为司徒，任大鸿胪许栩为司空。而张奂因“平叛”的功劳被宦官们提议任命为少府，随后又拜大司农，并以功封侯。但此时的张奂已经不是新到京师不明真相的那个他，因此深恨自己被曹节等欺骗，害死国家忠良，铸成大错，坚决辞让封侯，不肯受印。

       同年十月三十日，发生日蚀，命令天下在押囚犯，只要还没有判决都可以缣赎罪。

      十一月，太尉刘炬被免职，任沛国闻人袭为太尉。十二月，鲜卑及濊貘寇掠幽州、并州。

      建宁二年（公元169年）正月丁丑日，大赦天下。三月初三，灵帝尊自己的母亲慎园董贵人为孝仁皇后。

      四月二十二日，京师刮起大风，落冰雹，灵帝诏令公卿以下各秘密上书对国事批评建议，相互检举揭发。张奂便趁着这天象变化上书灵帝，说：“已故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志在安宁国家，方正刚直，之前因奸人说坏话都被诛杀，使得海内默默，不敢说话，人怀震愤。从前周公葬不合礼，老天爷因此动威。现在窦武、陈蕃忠贞被杀，没有昭雪，妖祸的产生，都是因为这个呀。应当赶快改葬，把他们家属迁回原籍。他们以及因此受到牵连获罪被禁锢的人，都应平反。同时皇太后虽然居在南宫，但对她却缺乏恩礼，这将让人大为失望，应迎回窦太后”。灵帝看到上书 后，认为言之有理，但宦官们却纷纷进谗言劝止，使得灵帝改变了主意。

      张奂也因此而遭到宦官的怨恨，被张奂调任太常。但张奂并不死心，随后他又与尚书刘猛、刁韪、韦良等共向推荐王畅、李膺出任三公之选，这个建议自然又遭曹节等人反对，灵帝只得下诏对张奂等进行切责。张奂见灵帝被宦官左右，只得自赴廷尉，被拘留数日，罚薪三月。从廷尉出来后，张奂便结束了他的仕宦生涯，回到弘农，闭门不出，与弟子千人，讲诵儒经，著《尚书记难》三十余万字。

      五月，因天象异常，太尉闻人袭，司空许栩被免职，六月，任司徒刘宠为太尉，任太常许训为司徒，任太仆长沙刘嚣为司空。

      七月，破羌将军段赹在射虎塞外谷打败先零羌，使得东羌反叛全部得以平息。但同年九月，江夏蛮叛变，所幸州郡将之讨伐平息，随后丹阳山越贼围攻太守陈夤，陈夤将他们打败。

而此时的朝廷，在张奂闭门不出后，郎官谢弼也上书为窦武、陈蕃等人鸣冤，要求迎回窦太后，却被宦官贬职杀害。然而随着张奂、谢弼的接连上书，宦官们见窦武、陈蕃、李膺、杜密 等名望仍在，担心有后患，因此即使杀了谢弼依然不肯罢休，他们向灵帝进谗言，诬陷党人“欲图社稷”，意图谋反。此时年仅十四岁的汉灵帝被他们欺骗，因而大兴大狱，追查士人一党。

        而早在桓帝时期发生第一次党锢之祸，导致李膺被废锢时，天下士大夫们就认为朝廷已经污秽不堪，向往李膺、杜密等高尚之道，更将海内名士列出了三君（窦武、陈蕃、刘淑）、八俊（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祐、魏朗、赵典、朱禹）、八顾（郭林宗、宗慈、巴肃、夏馥、范滂、尹勋、蔡衍、羊陟）、八及（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八厨（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 此时宦官们再提党人意图谋反便是针对这些人去的，于是乎这年九月十九日，李膺、杜密、翟超、刘儒、荀翌、范滂、虞放等百余人，被下狱处死。随后灵帝又诏令州郡大规模检举揭发党羽，于是天下豪杰及儒学行义之人，一概被纠结成为党人，各地陆续被逮捕、杀死、流徙、囚禁的士人更是多达到六、七百名，这些人的妻子都被遣送到边远地区，凡是有附带从属关系的，五服以内的亲人都被监禁。

       而这其中，尤以八及中的张俭最让中常侍侯览痛恨，甚至宦官们此番鼓动灵帝兴大狱，导致东汉出现第二次党锢之祸，很大程度上也有侯览因张俭的原因在其中大力推动。张俭为人正直且嫉恶如仇，他手中掌握了大量侯览及其母亲、妻子、宗亲朋党作奸犯科的罪证，于是上书举报了他及其妻母，然而这封奏疏却被侯览发现并且扣下了，没有让灵帝见着。本来侯览看了奏疏就对张俭不爽，偏偏张俭嫉恶如仇，他见上书久久未能得到皇上的回应，干脆直接定了侯览母亲的罪，并杀了她。这下张俭与侯览的仇就结大发了，他趁机诬告张俭与同郡二十四人为党人，灵帝并不知道侯览及其亲属的罪名，因此侯览声泪俱下哭诉母亲被杀，那是将张俭的死罪坐得实实在在，也让灵帝认为党人行径确实当诛。而得罪了侯览的张俭，在大狱兴起之初就四处流亡，在路途上，看见人家就前往投宿，这些人家即便知道会引来杀身之祸也愿意收留他，可见张俭的人品与名望之高，最终张俭在众人的帮助下，得以逃亡塞外，但因收留他而被追究灭门的，前后有数十家之多，这些人的宗族亲戚甚至都被杀害。

       在东汉这接连两起党锢之祸后，清正的官员不是被害就是被禁锢，宦官们更加为所欲为，残害百姓，使得民众苦不堪言，这也就是后面导致激起民变，酿成黄巾之乱的源头所在。

同月三十日，日蚀，东汉朝廷相信天象变异是上天不满的预警，而这个月底发生的日蚀，也许上天真的是在哀伤因党锢之祸而死的贤才忠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