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塔 二 (12)

东京塔 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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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马上掷出两个“六”的话,那场上的钱还很少。要是转了好几圈还没人掷出两个“六”的话,由于有人会掷出“一”,所以场上的钱非常可观。

  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是用盂兰盆节得到的零钱来当赌资,不过一般是一次十块。但是有时候在后面观战的大人会拿出千元大钞来做喜钱。我总是很期待盂兰盆节时的掷色子。

  由于我从幼儿园开始就受到了妈妈在掷色子、玩花骨牌方面的英才教育,所以我相信我上小学的时候玩花骨牌的技术就不亚于村山叔叔了。

  “这个孩子在甜点店里抽奖的运气就很好,没必要手软哦。”

妈妈这样说完,就去厨房做饭了,而叔叔们则每次都跟我这个小孩玩真的。有时候我出牌很怪,他们就会吓唬我,“咦,真没规矩呀”,然后炫耀自己的经验说:“我可不能输给小间啊,我都打了五十年花骨牌了。”不过我跟村山叔叔的成绩基本持平。

  打了四五局之后,妈妈已经泡好茶回来了,正站在我身后观战呢。

  “你为什么不用和尚对(二十点)呢?”

  “因为梅花的花人都打出去了。”

  “梅花很容易到手的。你手里不是有两张没什么用的和尚吗?你应该先跟场上的和尚对,这样的话就算叔叔他们手里有花人的和尚也对不了了,所以只好打出来。这样就是不好的牌也能赚到花人了。”

  我一打得不好,妈妈就开始给我进行技术指导。然后她会跟我换过来,一边说着“你还差得远啊”。

  虽然妈妈这句“你还差得远啊”让我很不甘心,不过看到笊篱里的千元大钞减少了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像自己代替投得好的先发投手上阵,结果被对方击中了,所以只能祈祷先发投手能把丢了的分数追回来。

  “哪里啊,这个小家伙可了不得,他不出老一套的猪、鹿、蝶,而是出一些杂牌,你看他胆子多大。”

  有一次村山叔叔一面吸烟一面装着轻松的样子说道,搞得我愤愤不平,心里不住地喊“可恶”。

  有一件事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有一次一个不认识的叔叔跟我和妈妈一起去了一个稍远点儿的镇子上的旧休养中心。

  我们在冷清的镭温泉和游戏场里玩。我觉得那个叔叔跟平时一起打花骨牌的叔叔们感觉很不一样,而妈妈的态度跟平时也有些不同。虽然我还是个小孩子,不过还是能察觉到这些情况。

  妈妈和那个叔叔一直讲话很客气。那个叔叔还帮我往游戏机里塞硬币,买果汁给我喝,陪我一起玩。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这种表现不是针对我,而是想通过这种行为为自己赚得好处。

  妈妈还是跟平时那样笑个不停,不过并没有说些有趣的事。我感觉那天妈妈一直都在微笑,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个叔叔不像玩花骨牌的那些叔叔那样喜欢说话,而是一直表演得像个标准的“男人”,脸上堆出僵硬的笑容。

      我很想早点回家,也这样跟妈妈说了。可是妈妈却跟我说“你去那边玩玩”,然后递给我玩游戏的钱,就到别处去了。我心神不安,玩游戏的时候也不觉得开心。最后我实在待不住了,开始在整个休养中心内跑来跑去找妈妈。

  有一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被父母拉着手,往大澡堂的方向走去。我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然后跑到走廊上。

  我感觉喉咙以下、心脏以上的地方好像被人紧紧地掐着,非常难受。

  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呢?那个叔叔是什么人?妈妈在做什么?我在这里是不是妨碍他们了?是不是我不在会更好?妈妈到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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