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聊一会儿,梦中有世界。听众朋友们,晚上好。
在这场猝不及防的疫情中,不少人重新捧起了那些“沉重的书籍”,比如加缪的《鼠疫》、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普雷斯顿的《血疫——埃博拉的故事》、毕淑敏的《花冠病毒》……这些疫病灾难类文学作品,或是虚构,或属纪实,但都击中了读者的软肋,也受到了格外的关注。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人类总是渴望平安,但灾难却从未远离过人类社会。从文学创作的角度来说,无论是虚构还是非虚构的作品,很多都是写照现实。从病毒的肆虐蔓延到市井的人间百态,从英雄的舍命相争到个体的命运起伏,这些细节描写就像是一种“神预言”,与现实发生的状况多有相似,由此产生了极具张力的纠葛:荒诞、无奈、疼痛、分离、真诚、牺牲、成全、坚守……正是在感同身受的情感里、在设身处地的思考中、在意味悠长的警醒里,文学与心灵产生了共鸣,虚构与非虚构的界限被打破。这是疫情文学当下流行的精神意义,也是灾难作品长久不衰的现实价值。
毫无疑问,或许从中读出了苦难。一场疫情,侵害的不仅是人的身体,更有心灵上成年累月的伤痛。加缪写道,“鼠疫带来的梦魔将永远萦绕奥兰人的心头,如这荒谬的世界。”尽管《鼠疫》里的世界是荒诞的,但人们对疾病的恐惧是真实的,对死亡的悲伤是真切的。如果说文学里的情节刷新着认知,那么现实里的情景就在冲击着心灵。在眼下这场史无前例的疫情中,许多同胞失去了生命,一些家庭遭受了重创,所有人都遭遇了考验……铭记那些犯过的错、经历的痛、面临的困,铭记那些离去的兄弟姐妹、骨肉同胞,才能让逝者长眠,让心灵永恒。
不出预料,也会从中萌生起反思。正如有人说,面对灾难“不哭,也不笑,而是去理解”。在灾难中思索人性与文明,是这些有关疫情的文学作品中永恒的主题。每一次灾难都是一场噩梦,关键是梦醒时分的沉淀与洞察。雅典历史学家修昔底德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不仅用史家的冷峻记录下了灾情,更洞悉了灾难之后制度的败坏和人性的凋谢。后人由此发出警示:“瘟疫消灭的不只是雅典人的身体,它更摧残了雅典人的灵魂和德性。掩埋在人性深处的脆弱、自私和邪恶在瘟疫的阴影下乘机复出。” 可以说,比瘟疫更可怕的是灵魂的沉沦。越是灾难降临的时刻,越需要呼唤文明之光、坚守人性本质。
但请相信,定能从中寻觅到希望。灾难,是人类无奈的“悲怆奏鸣曲”,也是闪烁人性光辉的“命运交响曲”。在马尔克斯的笔下,“哪里有恐惧,哪里就有爱”,疫情与爱情互相成就;在加缪的眼中,“即使世界荒芜如瘟疫笼罩下的小城奥兰,只要有一丝温情尚在,绝望就不致于吞噬人心”,悲凉之外总是维系着希望。当方舱医院里跳起久违的舞蹈,当各地工厂中响起机器的轰鸣,当援鄂医疗队受到至高的礼遇……蓦然发现,我们不只有肝肠寸断的悲伤,还有高风亮节的精神,更有坚韧不拔的意志。
实际上,无论是神话的浪漫想象,还是文学的灾难哀歌,不管是史家的冷峻直书,还是哲学家的深邃思考,归根结底的母题都是如何认识灾难、记录灾难、铭记灾难、反思灾难。对作家们而言,“当我们真的写不出优质的灾难文学时,不如就喊一声:加油!这比硬写、瞎写、乱写要强。”而对读者来说,不妨翻开轻盈的书页,阅读其中每一个隐喻;细数度过的时日,记住当中每一种情感。来一场内心的洗礼、精神的涤荡,让我们不至于健忘、更不至于傲慢。
“过去的终将过去。”用力记住不幸,更努力寻找确幸,或许这才是阅读灾难文学最该有的样子。
这正是: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铭记与反思,才解其中味。
(文 | 盛玉雷 主播 | 殷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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