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后汉书（七十四）——九岁皇帝被毒杀，朝堂生变

                             301、后汉书（七十四）

             上集说到梁冀对汉质帝怀恨在心，同时考虑到质帝作为一朝之主，担心他长大成年后难以支配，对自己不利，于是梁冀暗自决定找机会杀掉汉质帝，重新扶立一个帝王。而另外一边，刘缵虽然早慧，但是也没有料到梁冀敢生出这样的歹心，因此并没有防备，一切照常开展。

         本初四年（公元146年）正月初十，质帝诏令说：“祥瑞是因纯合才降临，灾异是因倒行逆施不合时令才感应。禁虽微小，应验却很显大，应加以重视。近来，州郡轻视怠慢于法令的推行和不法行为的防备，却相互逞快于残忍暴掠，制造设置一些条例，陷害无辜。或感情用事，随一己喜怒，斥逐长吏，阿谀徇私，刑罚不正，伺隙泄仇，以致官府衙门，诉讼纷纷不绝。人们遭到祸害，怨气伤了和气，因而招来灾难咎戾。现在正是春耕生产的时候，万物发育微小，应当珍惜始生萌芽的状态，今敕令管事人，罪犯如果不是要斩首的，暂且不要审讯，以示宽恕”。

           同月二十六日，广陵太守王喜因讨贼不积极，停留不前，而被下狱，监死狱中。

           二月二十四日，质帝诏令说：“九江、广陵二郡多次遭受张婴、华孟的寇害，摧残创伤最为厉害，生存下来的倾家荡产，死了的委尸原野。古之为政者，一物没有得到它应有的合适地位，都当作是自己的过错所造成的，何况是广大的黎民百姓遭到这样的困扰和毒害。现在正是孟春之月，为春耕作准备的时候，赈济贫乏和受难的，掩埋暴尸于野的枯骨和腐肉。应当调拨相近各郡的现谷，周济贫困老幼，收葬枯骨残骸，加以抚恤，以称朕的心意。”

             四月二十五日，命令郡国荐举通晓经书，年龄在五十以上、七十以下的儒生送到太学。同时规定大将军至六百石，都要送子弟入学受业，年岁满了，进行考试，考试成绩好的前五名补任郎中，第六名到第十名任太子舍人。千石、六百石、大将军府、太尉府、司徒府、司空府四府掾属，五官署、左署、右署三署郎，外戚樊、郭、阴、马四姓小侯，先能通经的，为诗的，谓之诗家，为礼的，谓之礼家，各随家法，考的名次高的把名牒报上，挨个赏赐进用。

           五月，海水溢漫成灾。二十四日，派谒者巡视考察，收敛埋葬乐安、北海为海水所漂没的死者，又将廪谷赈济贫苦老幼和体弱者。同年二十六日，太白星冲犯荧惑星。

             六月初三，大赦天下，赐民爵位、粟帛，分别不等。

            闰六月初一，大将军梁冀下定决心，偷偷让侍从将鸩毒加到汤中毒杀质帝，质帝当时在玉堂前殿，喝了汤毒性发作，非常难受，派人急速传召李固。李固进宫，走到质帝榻前，询问质帝得病的来由。质帝还能讲话，说：“朕吃过汤饼，现在觉得腹中堵闷，给朕水喝，朕还能活。”梁冀这时却站在旁边，阻止说：“不能喝水，喝了怕是会呕吐”。然话还没有说完，质帝已经驾崩，时年九岁。李固伏到质帝的尸体上号哭并弹劾侍候质帝的御医，梁冀担心会泄露下毒的真相，对李固非常痛恨。

              质帝死后，东汉朝廷帝位再次空悬，对于继承人的人选问题，李固和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分别给梁冀写信陈述看法。梁冀看到信后，召集三公、二千石官员和列侯，共同讨论继承帝位的人选。李固、胡广、赵戒及大鸿胪杜乔都建议立清河王刘蒜。这刘蒜是汉章帝刘炟的玄孙，清河恭王刘延平之子。为人刘蒜严谨持重，举止有度，不少大臣倾心于他。但梁冀想立蠡吾侯刘志为帝，这刘志是汉章帝刘炟的曾孙，蠡吾侯刘翼之子。梁冀想要立刘志是有缘由的，也是与梁太后商量了的，原本，质帝还在之时，梁太后就着手在张罗一门亲事，准备把自己的妹妹梁女莹嫁给十五岁的蠡吾侯刘志。刘志也因此事从封国赶到了洛阳城北的夏门亭，准备迎取媳妇。结果婚礼尚未举行，质帝就被毒杀了，梁冀进宫与梁太后商量帝位的人选，两人一合计，梁太后认为不如干脆让自己的这个准妹夫当皇帝，一来这孩子也才十五岁，还容易控制，二来他马上就要娶自己的妹妹，将来妹妹当了皇后，梁家仍可以继续外戚的身份。于是乎，这个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毕竟蠡吾侯刘志怎么看，都是对梁家最有利的人选。

            可是以太尉李固为首的朝臣们对此不能接受，他们更为看好“年长有德”的清河王刘蒜，而且论起辈分，刘蒜是与质帝一辈的，是质帝的兄长，血缘最近，因此这些朝臣们也不愿意让步。结果梁冀跟群臣在朝堂上一番争论，最后大家说服不了对方，梁冀愤愤不乐，可又没有理由可以改变众人的主意，只好暂时散会，各回各家，寻找更有利于自己的武器，准备在下次辩论的时候击倒对手。

            而当天夜里，中常侍曹腾来到梁冀那里，表示支持梁冀立刘志为帝，曹腾之所以支持刘志，是因为之前拜访刘蒜时，刘蒜没有向他施礼而对刘蒜心怀憎恨，他听说白天这场讨论后，便跑来找梁冀，这使得梁冀更加坚定要立刘志为帝。第二天梁冀再次召集公卿，甫一开会，他就意气汹汹，言辞激动，胡广、赵戒以下的官吏，见此没有不害怕的，纷纷说：“大将军发令就是”。可是李固与杜乔仍坚持原来的意见，梁冀生气的大声宣布“罢会”。

         会后，李固仍认为刘蒜是众望所归，有被立的可能，于是再次写信劝说梁冀，梁冀见信更加愤怒。他进宫劝说妹妹梁妠，以皇太后的名义，先将李固太尉免职，于是乎这年闰六月初四，太尉李固被免职，初五，任司徒胡广为太尉，司空赵戒为司徒，与梁冀参与总领尚书职务，同时任太仆袁汤为司空。

           东汉皇朝帝位花落谁家，随着这场朝廷高层的大换血，已经呼之欲出了，但还是容柚萝卖个小关子，明天继续讲。

            而史官对于在位仅一年的质帝，评价还是颇为不错的，如是颂赞说：“顺帝刚立为帝时，俊杰之士都在他身边，可他不能砥砺而进行改革自新，最终沦溺于私嬖近习，依托苟安，贪货贿而增人邑，信任两代外戚，所以朝政不振。冲帝夭殇，根本不懂事。质帝聪颖早惠，却遭梁冀鸩弑。帝业陵迟衰微而夭折，全在于时运，所以顺、冲、质三朝都很快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