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后汉书（六十）——名儒杨震被逼死，太子刘保被废

                                             286、后汉书（六十）

         上集说到杨震当上太尉，却得罪了更多的人，但杨震却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就在他当了太尉以后不久，安帝便下诏让使者为乳母王圣大肆建造房屋，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恽等负责办理此事，却肆无忌惮的贪赃枉法，甚至假造诏书，调拨大司农所管国库钱粮、将作大匠所管众多现成材木，各自大肆建造家舍、园地、庐观，花费人力、财力不计其数。杨震为此前后多次上疏，言词激切，但汉安帝不仅没有听进去，反而开始不高兴了，樊丰等人又对他侧目憎怨，只是因为他是名儒，而不敢加害。

        不久，河间郡有一名叫赵腾的男子到宫门上书，批评朝政。安帝看过上书后非常生气，下诏将赵腾收捕人狱，严刑拷问，最后以诬惘安帝的罪名结案。杨震知道后，立即上书营救赵腾。他说：“臣听说尧舜时代，在朝廷置放让人们敢于直谏的鼓，标立敢于诽谛的木，用以鼓励官吏和百姓给皇帝提批评意见；殷周时代的英明君主，特别注意倾听百姓的怨愤谩骂和不满，用以修正自己治国中的缺点和错误，用德行去教育感化人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下情尽数上达，使人民无所忌讳地畅所欲言，让最下层人都能把意见讲出来，以便广泛采纳众议扩集思广益。如今赵腾虽因言语激烈攻击朝政而获罪，但这与那些杀人放火的犯罪分子是有明显差别的，臣请陛下减免已经定下的罪名，保全赵腾的性命，并以此鼓励最下层的广大人民坦率直言，以求广开言路，获取教益。”安帝看了杨震奏章，仍不醒悟，将赵腾押赴都市斩首。

        到了延光三年（公元124年）二月十三日，安帝巡视东部，十四日，祭祀南顿君、光武皇帝于济阳，并免除济阳当年田租，刍稿税。二十七日，派使者祭祀唐尧于唐阳。二十五日，济南报告说当地现凤凰集于台县的瑞象，安帝大喜，赏赐台县长帛五十匹，丞二十匹，尉半数，吏卒每人三匹。下令凤凰所过行人停留的亭子及衙署，免除今年田租，赐当地男子爵，每人二级。

        二十八日，安帝到达泰山，前往望岱宗燔柴告天，齐王刘无忌、北海王刘翼、乐安王刘延前来朝拜。二十九日，在汶上明堂祭祀五帝。三十日，告祀高祖、光武二祖，告祀孝文、孝武、孝宣、孝元、孝明、孝章刘宗，慰劳赏赐郡县。

        而就在安帝东巡泰山之际，樊丰等人乘机大肆修建房屋，杨震的掾属高舒召将作大匠令史稽查这件事，获得了樊丰等人的假造的诏书。杨震写了奏书，准备要等安帝回来上奏，樊丰等听说了，惶恐万状。正好太史说星变倒行，他们就一起赶在安帝还未回来之际，写了密信向安帝诬陷杨震，说杨震乃邓骘的旧部，对邓骘之死怀恨在心，而且自赵腾死后，杨震深为怨怒。

        而汉安帝于三月初五，在阙里祭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赏赐了鲁相、令、丞、尉及孔氏亲属、妇女、诸生之后，便经东平、东郡、魏郡、河内回返京师。到得这月的二十九日，安帝回到京师，在太学待吉日入宫，当晚就派使者持节收回杨震太尉印绶，免了杨震的职务。杨震于是闭门不见宾客，但樊丰等人对他还是怀恨在心，并不满足于杨震只是被免职，于是竟请大将军耿宝上奏说杨震不服罪，心怀怨恨，安帝听后大为震怒，下令送杨震归原籍。

        杨震走到洛阳城西的几阳亭时，对他的儿子、门生们说：“一个人难以免于一死的。我蒙圣恩居位，痛恨奸臣狡猾而不能诛杀，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止，还有什么面目见天下人呢？我死之后，只用杂木为棺，布单被只要盖住形体，不归葬所，不设祭祠。”说罢服毒而死，时年七十余岁。然而即使杨震服毒自尽，仍未能平息樊丰等人对他的不满，他们让弘农太守移良派出官员在杨震故里陕县，留停杨震丧车，将之棺木暴露在道旁，责令杨震诸子代替邮差往来送信，路过的人，都为之流泪。

       不过这些细节，汉安帝多半是不会知道的，他择吉日，四月初二回到宫中，并任光禄勋冯石为太尉。

      五月，南匈奴左日逐王反叛，朝廷派匈奴中郎将马翼将之打败，但六月，鲜卑又寇掠玄菟。

        而就在朝廷中各种激流暗涌之际，后宫也并不太平。之前我们说过阎姬根据皇宫选秀规则被送进皇宫，因其貌美，深得汉安帝喜爱，入宫第一年被封贵妃，第二年就被立为皇后。不过这位皇后却没有为汉安帝诞下儿子，汉安帝唯一的儿子刘保乃宫女李氏所生，虽然生母地位卑微，但是架不住他是汉安帝仅有的儿子啊，于是邓太后还健在之时作主册封了刘保为皇太子。

        但是阎皇后对此是非常不满意的，为什么呢，因为阎皇后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刘保的母亲作为一个宫女被汉安帝宠幸，让她非常不爽，因此仗着安帝对自己的宠爱，在刘保被立为太子之前，就将李氏鸩杀了。不过尽管阎皇后非常不乐意见着刘保被立为太子，但是奈何当时自己做不了主，也只能眼看着刘保被册封，眼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如今等到邓太后去世，阎皇后的心思就日渐活络了，毕竟她始终担心刘保日后继承帝位会追究杀母之仇，于是处心积虑想要除掉太子刘保。她见邓太后去世后，汉安帝大为倚重身边的宦官，于是与樊丰等宦官串通一气，先将太子的乳母王男、厨监邴吉定成死罪，除去太子的羽翼，然后，又向汉安帝进谗言，说刘保行为过恶，不宜处太子之位。而汉安帝也确实非常宠爱阎皇后，哪怕自己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仍然起了废立之心。不过一朝太子，那也不是说废就废的，需要经过大臣们的讨论，大将军耿宝秉承阎皇后意旨，力主废黜刘保。太常桓焉、廷尉张皓则反驳说：“ ，望陛下为太子选德行高操的师傅，辅导以礼义，自然行为有方。”只是，汉安帝并不觉悟，于这年的九月初七，下诏废黜皇太子刘保，改封他为济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