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有一个不可动摇的第一

——选自沐沐新书《你必须有一个不可动摇的第一》

听邻居家孩子谈起，过两年高考改革，英语科目不再进行高招统考。我想起了两个人。

朋友志，高考英语只考三十多分，单科比我少了整整一百分，其他成绩很好，也读了一个普通本科。

英语是志的硬伤，曾经是他跨进top2大学的拦路虎。他说看到英语就烦，一个词都看不懂。每次考试都是只拿到选择题的四分之一的分，从来没有突破过。从高中起自己就放弃了英语。

他现在自己做进出口贸易，并以此为生。跟很多英语国家有密切的贸易往来。

我问志，你现在还是看到英文就烦吗？他说，反正还是看不懂。不过，我在市场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

朋友辛，英语从来没有及格过，靠奥赛加分，本科跟我同校。

英语也是辛的短板。英语四级一直考不过，差一点影响毕业。但是本科期间已经发表了两篇SCI，由校长特批拿到毕业证并且被保送本校研究生。

去年他去了哈佛，不需要语言成绩，申请材料是多篇被广泛认可的SCI文献，和找我帮忙写的不到两百个单词的个人陈述。

我问辛同学，英语这么差，怎么看得懂外文文献还在《科学》（Science）上发表文章？他说，文献中都是专业词汇，看多了就认识了，考四级我还是不行。不过我们团队研究成果在领域内是世界领先水平。

“英语糟糕透了”的这块短板，并没有阻碍志和辛的脚步。他们借着自己所擅长的才能，依然走到了让同龄人仰望的高度。

这是我周围相对比较极端的例子，但是有一个不争的事实，短板已经不再是不可突破的阻碍。一个或者多个不可动摇的长板，才能撑起来一个人的高度。

木桶理论，就是说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一块板。

在协作化和多元化的今天，每个人不是一个木桶，而是木桶的一块板。如果要装更多的水，长板和长板在一起就好了。你是长板，自然会有别的长板和你一起组成一个超级木桶，装更多的水。

二十一岁患上肌肉萎缩症，一辈子被禁锢在轮椅上，四十三岁完全失去说话能力。全身只有三根手指能动，使用敲击键打字。

这个人是霍金，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出《时间简史》的人，在世的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

一个很丑又不温柔的胖子，曾从清华退学，也曾因为酒驾进入人生低谷，曾被人说丑出新高度。

这个人是高晓松，一个文艺胖子，写出经典歌曲《同桌的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顶着一张“丑”脸坐在镜头前侃侃而谈，吸引了五亿人。连他自己也调侃：我命好，就是丑了点。

要把自己看作是木桶中的一块板，而不是一个木桶，专注于做一块没有缺陷的长板，才能装更多的水。这就是管理者提到的“一专多能零缺陷”的人才。

（零缺陷也很容易理解，这个“缺陷”，可大可小。简单来说，就是你的长短板上都不能有洞，即各方面都及格。）

电影《美人鱼》在春节档又创造了票房纪录，尽管星爷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和反复无常。

阿里巴巴仍然是国内最大的电商平台，尽管马云的忽悠和出尔反尔人尽皆知。

……

你不必样样精通，但是必须要有一个不可动摇的长板，才能撑起生命的价值。

具体到普通人的职场，也是一样的。比如说在我们办公室这个小江湖。

这两年建筑行业不景气，建筑圈里，有人谈论裁员，有人谈论跨界，有人谈降薪，有人谈工作。

朋友阿耐悄悄告诉我，她今年反而是最忙的一年，今年她的奖金比去年多了两倍。

阿耐说自己比较幸运，就是做方案做得好，领导喜欢，甲方满意，还动不动就获得优秀工程奖。

她不是一个全面的建筑师，她画施工图漏洞百出，她的手绘一塌糊涂，她不参加甲方的饭局，她还不会用BIM（软件名），她的色彩感觉并不出众……

她又是一个出色的建筑师，她的立面感觉特别好，加上自己对建筑文化的理解到位，对建筑结构知道得略微多一些。

就这样，阿耐不担心裁员。她不愁没有项目做，还参与了所里所有的投标。

事实上，就算她被裁掉了也没有关系，她得天独厚的优势是抹不掉的。建筑市场再不景气，还是有项目在建设，还是有建筑师在工作，只是一部分没有工作而已。

之前跟一个前辈聊起来现在的建筑行业形势，他说，同样是在设计院工作五到十年的员工，有对规范特别熟悉的，碰到规范问题就会去咨询他；有对消防问题研究充分的，碰到消防问题能说得大家都心服口服；有做造型特别有感觉的，做出来的就是跟别人的不一样；有施工图画的特别规范的，在配合团队中有口皆碑……如果要裁人，这些都在安全区。

大形势不好，也许正是年轻建筑师好好沉淀的时机，在基础稳固的前提下，找到自己擅长的点，然后深入挖掘并放大，有一个不可动摇的第一，才能让自己站得稳当。随着精细化设计的推进，无所不能又一无所专、各方面表现都平平的团队和个人，是会被淘汰的。

前些年一直在说的有一技之长的高级技工，移民澳大利亚各方面的待遇甚至优于海归博士，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你必须有一个不可动摇的第一，才能让自己无可取代，而不是可有可无。

在生活和感情中也是如此。

六六曾经写过，一个女人要是在一点上仰慕一个男人一生，他俩就能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一个人在某一方面的吸引力，有时候足以弥补其他方面的欠缺。比如一个男人的才华横溢，可以弥补外表上的不足；一个女孩的通情达理，可以平衡能力上的欠缺。

有一个不可动摇的第一，更是一个人不可动摇的自信心。有了这自信心的支撑，不管遭遇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深陷困扰无法自拔。

我曾经在地铁上看到一对母子的对话。

年轻的妈妈问六七岁的孩子：“你是不是班里的好学生？”

孩子摇摇头说：“不是。”

“那谁是？”

小男孩低着头，声音很小地说：“林飞豪。他总是第一名。”

“但是你画画好啊。”

“妈妈，我画画是班里最好的。我也是好学生。”男孩仰起头，很认真地说。

“是啊，你画画是第一名，你也很棒。”

然后小男孩笑了，那是一种自信的微笑，带着骄傲。

“那我今天画一个美猴王的故事给你……”

现在的小学生，除了三好学生之外，更多的是绘画小天才、舞蹈小天才、音乐小天才、劳动小标兵之类的，表彰到每一个人，是对每一个孩子的鼓励，也是在多元化道路上的探索。

你必须有一个不可动摇的第一。不管这份“无可取代”是在哪一方面，都是你内心安宁、生活安定的保障。如果还没有，去发掘，去培养。一切还来得及。

作者介绍

沐沐，建筑师。正在努力成为建筑圈最会写字的，写作圈最懂建筑的。

2015 年开始在个人微信号（MU 事务所）写随笔感想。

生活总有不尽如人意的时候……可我们还是要继续向前，追上那个曾被寄予厚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