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所谓的“人生”这个永无安宁的战场上,根据自己成长的社会背景,不论是专制社会或所谓的自由社会,订下行为的规范。这些规范也许是印度教的,也许是基督教的,我们一概接受它们作为我们的传统。我们期待某些人告诉我们是非善恶的标准,然后恪守力遵,我们的言行思想因而变得机械杲板,时常不假思索便自动反应。这些现象在我们身上都是显而易见的。
多少世纪以来,我们被我们的老师、尊长、书本和圣人用汤匙喂大。我们总是说:“请告诉我,那高原、深山及大地的背后是什么?”我们总是满足于他人的描绘,这表示我们其实是活在别人的言论中,活得既肤浅又空虚,因此我们充其量只是“二手货”人类。我们活在别人口中的世界,不是受制于自己的个性和倾向,便是受制于外在的情况和环境,因此我们只是环境的产物,我们不再新鲜,我们从没有为自己发现过什么东西,我们的心中没有什么东西是原创的、清新的和明澈的。
在宗教发展史上,我们不断听到宗教家的保证一一只要举行某些仪式、诵念某些祷词或咒语、认同某些形式、压制欲念、控制思想、升华我们的热情、限制口腹之欲、疏导性欲等,身心饱受这些磨炼以后,就能在这渺小的生命之后,觅得某项至宝。这正是上百万宗教人士世世代代所行之道。有些人退隐于沙漠或山洞之中隐修,有些人托着钵一村一镇地乞食流浪,另外有些人则群居一处组成修道院,强迫自己的心智臣服于某种既定的模式。但是一颗受尽折磨而四分五裂的心,一个只想逃离一切干扰的心,它既舍弃了外在世界的一切,又被规范及服从磨得迟钝不堪,这颗心就算花再长
的时间寻找,找到的也只是一个被自己扭曲之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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