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腊月,怀念一种花(作者:郭文斌 朗读:尤国兴)

散文:腊月,怀念一种花(作者:郭文斌 朗读:尤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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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腊月,怀念一种花

作者:郭文斌  

朗读:尤国兴

背景音乐:Maksim Mrvica - Somewhere In Time The Old Woman



       腊月,在故乡,曾经是一种花盛开的季节。


       多年来我一直回味着那个大年三十晚上的一幕情景,当我们父子第一次将一种幽闭多年的鲜花复活于窗格子里时,院子里一下子拥满了人,至今我仍难描绘人们被一种美惊吓的样子。

       后来才知道,自家的窗花是很有些名气的,远近方圆包括陇上人都到我家“请”花样。

       这些花样都是父亲凭记忆恢复出来的。

       

       这一年之前,我的头脑中似乎没有窗花这个概念。那个晚上当父亲将几色纸认真地叠成方格,戴上老花镜,将剪刀插进纸里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只记得当一幅传神的《喜鹊啄梅》,在父亲手中脱胎时,父亲眼里含着泪花。父亲将喜鹊在窗格子里比划一下,我的小小的心里就格巴巴响了一声,我被一种搭配震惊了。


       后来看油画展览,眼见那些笨拙的框子将一幅幅莫名其妙的意象框死,我总觉得不如窗花贴在窗格子里那么自然,那么美。农村的窗格子如同现在的格子田,老百姓通过它看山看水看风看雨,窗花贴上的时候,山也好水也好风也好雨也好都是花。


       父亲剪着剪着,剪刀不由停下来,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无比地茫然。往往需要抽上几锅烟才能记起来。就这样父亲花了好长时间才完成一种美的平凡工作,但是有几幅他最终没有记起来,他的神情中有一种负债感。我说你为啥当时不偷偷藏下花样呢。父亲笑了笑,如同窗外的风。

       现在想来,父亲能做到这一步已是非凡。几十年的寒风苦雨居然没有将这些美的形式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清除出去。

       

       因此那个大年三十晚上出现的场景就不难理解了,记得那晚我们常常将窗花贴反,父亲说,不要紧,贴反再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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