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后汉书（二十五）——马援少说一句话引来身后算计

                                 251、后汉书（二十五）

       永平三年（公元60年）正月十九日，立贵人马氏为皇后，皇子刘炟dá为皇太子。

        这位突然当上皇后的马氏，全名马失载，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小女儿。之前我们曾讲过马援率军征讨征侧、征贰两姐妹，相信各位听众对于马援将军还是比较熟悉的。不过这位马援将军对东汉朝廷的功劳可远远不止这一点，马援原本是王莽新室的新城大尹，新朝末年，投靠陇右军阀隗嚣麾下，甚得其器重。后归顺光武帝刘秀，为刘秀统一天下立下了赫赫战功。统一之后，马援虽已年迈，但仍请缨东征西讨，西破陇羌，南征交趾，北击乌桓，官至伏波将军，封新息侯，世称“马伏波”。不过这位征战一生的将军最后却因为一桩小事，致使结局并不太好，而马失载也是因丧父而入宫慢慢成为皇后。故此，我们一起来看看马伏波将军身死的故事。

        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南方武陵郡五溪蛮暴动，武威将军刘尚前去征剿，冒进深入，结果全军覆没。马援当时年六十二岁，见军情紧急，请命南征。光武帝刘秀考虑他年事已高，没有答应他的请求。马援却坚定的说：“臣还能披甲上马。”刘秀见这位老将军态度坚决，只能他试试，于是马援当众披甲持兵，飞身上马，手扶马鞍，四方顾盼，一时须发飘飘，神采飞扬，真可谓烈士暮年，老当益壮。刘秀见马援豪气不除，雄心未已，很受感动，笑道：“你这个老头好健康啊！”就这样，刘秀同意让马援率领中郎将马武、耿舒、刘匡、孙永等人率四万人远征武陵。

       出征前，亲友来给马援送行。马援对老友谒者杜愔说：“我受国家厚恩，年龄紧迫余日已经不多，时常担心不能为国捐躯，现在获得出征机会，就是战死也心甘瞑目，只是担忧军中有权贵、长者的孩子难以调遣啊，我独为此耿耿于心。”

      建武二十五年（49年），马援率部到达临乡，蛮兵来攻，马援迎击，大败蛮兵，斩俘两千余人，蛮兵逃入竹林中。部队追击行至下隽时，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经壶头山，一是经充县。经壶头山，路近，但山高水险，经充县，路远，粮运不便，但道途平坦。究竟该从哪儿进发，军中一时拿不定主意。耿舒，就是马援在出发时说的那些权贵子弟中的一个，想从充县出发，而马援则认为，进军充县，耗日费粮，不如直进壶头，扼其咽喉，充县的蛮兵定会不攻自破。两个人意见不一致，便上表说明情况，请皇帝裁决，刘秀最终同意马援的意见。

       三月，马援率军进驻壶头。蛮兵据高凭险，紧守关隘。此时水势湍急，汉军船只难以前进，加上天气酷热难当，好多士兵得了暑疫等传染病而死。马援也身患重病，部队陷入困境，只得命令靠河岸山边凿成窟室，以避炎热的暑气。虽困难重重，但马援意气自如，壮心不减。每当敌人登上高山、鼓噪示威，马援都拖着重病之躯出来观察瞭望敌情。手下将士深为其精神所感动，不少人热泪横流。

       然耿舒却在此时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的哥哥好畤侯耿弇，信中告马援状说：“前次我上书建议当先进攻充县，粮虽难运，但道途平坦，兵马得以展开。而今困在壶头不得进，大众忧郁将死，实可痛惜。加之上次兵至临乡，贼无故自来，当时如果乘夜攻击，就可消灭掉了。伏波用兵像西域的贾胡，到一处后就止步不前，因此失利。今果然困于疾疫，都如我所预言的一样啊”。

       而这耿弇收到信后，直接奏知刘秀，光武帝于是派虎贲中郎将梁松去责问马援，并命他代监马援的部队。这梁松太中大夫梁统之子，后因娶了光武帝刘秀的长公主舞阴，而成为了驸马都尉。等梁松到达前线时，马援已经病死了，本来吧，战略一事就很难说清对错，而且马援已死，这事也不该追究什么了。但是梁松在心里却对马援怀着一份旧恨，让他因此决定乘机诬陷马援。不过说到这起就恨，是真的让人觉得哭笑不得，只能叹这梁松太小肚鸡肠。

       话说这马援曾患病，而梁松前往看望，在床边向马援行礼，马援却没有回礼。梁松走后，马援的儿子道：“梁松乃陛下的女婿，朝之贵胄，公卿以下莫不害怕，父亲为何独不答礼他？”马援说：“我是梁松父亲的朋友，就算他显贵，又怎能失掉长幼的辈份呢？”原本在马援看来这就是件小事，却不曾想就是这件小事，让梁松从此记恨上马援。加之后来马援曾在前线写信劝诫自己的侄儿马严、马敦，让他不要与一些轻狂不羁的人结交往来，在朝廷中乱发议论，并举了自己两位好友龙伯高和杜季良的故事，让自己的后辈要学龙伯高的‘谦和节俭，清廉无私’，而不要学杜季良的‘忧人之忧，乐人之乐’。其实原本在马援心目中，两位好友皆是高尚之人，之所以让后辈学龙不学杜，只是因为他觉得学龙不成还不失为一个老实谨慎的君子；但如果不能真正的学到杜的‘忧人之忧，乐人之乐’，只是学了他的表面（如朋 友遍天下），就不免会成为一个轻薄子。

       但是马援这份对后辈的担忧之心，却被杜季良的仇人利用了，他将此信作为凭据，上奏章控告杜季良，说他：“行为轻薄，乱群惑众，伏波将军从万里外写信回来以他训诫兄子，而梁松、窦固与之交往，行为轻佻虚伪，将败乱我中华。”刘秀览此奏章，把窦固、梁松召来严加责备，并且把奏章和马援的信给他们看。二人叩头流血，才免去罪过。结果杜季良被罢官，龙伯高则被升任零陵太守，而本就对马援心怀记恨的梁松，心里就更是旧恨难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