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听课】痛悼亡友的“私密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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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纯享曲目：勃拉姆斯《悲歌》

喜马拉雅的朋友，您好，我是刘雪枫。欢迎收听我的节目《古典音乐轻松听》。

今天，我们来欣赏一首非常“高冷”的曲目，高冷的作曲家，更是高冷的曲目，今天我们来听一首勃拉姆斯，听他的一首合唱与乐队作品《悲歌》。

熟悉勃拉姆斯的人都知道，勃拉姆斯从未尝试过写作歌剧，所以总有人遗憾德国音乐史上所谓的“三B”都不以歌剧见长。这“三B”就是巴赫、贝多芬和勃拉姆斯。

可以作为弥补的是，巴赫的清唱剧《马太受难曲》完全可以制作成歌剧的形式上演，贝多芬写过一部结构不是很理想的歌剧《费德里奥》，但是在歌剧史上的地位极高，那么勃拉姆斯呢？

他虽然没为歌剧写过一个音符，但是他写了数以百计的声乐作品。

大型作品里有超级伟大的《德文安魂曲》、男高音及男声合唱与乐队的《里纳尔多》等。

还有女低音及男声合唱与乐队的《女低音狂想曲》、合唱与乐队的《命运之歌》、《胜利之歌》和《命运女神之歌》等等，还有一些合唱曲、声乐套曲以及两百多首艺术歌曲，他还改编了数十首德国民歌。

今天我们要欣赏的是，他的合唱与乐队作品《悲歌》，也可以直接音译为《纳尼》。

《悲歌》的歌词取自德国诗人席勒的诗篇Nanie（《纳尼》，或叫《悲歌》），是为混声合唱与交响乐队而写的，作品完成于1881年的七八月间。

其实早在六年前的1875年，勃拉姆斯就想为席勒的这首诗谱曲，但考虑到当时另一位德国作曲家赫尔曼·格茨（1840-1876）在一年前就已经用席勒的这首诗作为歌词，写了一部合唱与交响乐队的作品，所以这个写作计划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只要我们聆听声乐作品，就首先要了解一下歌词大意。

这首诗的首句意思是，“纵是美好亦必然逝去”（Even beauty must die!），随之引发出的涉及到爱情、青春和英雄，都逃不脱死亡之必然的悲剧。

诗中举了几个希腊神话的著名例子：比如尤丽狄茜之死——在奥菲欧的故事里。

奥菲欧在拉着妻子尤丽狄茜的手从冥界返回人间的途中，经不住尤丽狄茜的哀求而回望了她一眼，结果尤丽狄茜倒地而死。

阿多尼斯之死——美神阿芙洛狄特爱上了青春美少年阿多尼斯，引发了他的丈夫阿瑞斯的嫉妒和报复之意。

阿多尼斯喜欢打猎，终于在一次狩猎中被化身为野猪的阿瑞斯所害。

阿喀琉斯之死：这位战无不胜的英雄由于在特洛伊战争中杀死了赫克托耳，激怒了阿波罗，被阿波罗的毒箭射中脚后跟——这是他的致命弱点，结果他也死了。

1880年1月，勃拉姆斯的好朋友、画家安塞姆·费尔巴哈去世，勃拉姆斯在悲痛中又想起了席勒这首题为Nanie（《悲歌》）的诗。

而且很巧的是在一个月后，他再次听了格茨谱写的那首《悲歌》，此时格茨也已去世四年多了，这位年仅36岁的作曲家也算是一位短命天才，他的夭亡肯定也令勃拉姆斯唏嘘不已。

于是勃拉姆斯就在那一年夏天快结束的时候，写出了《悲歌》的草稿，作品的最后完成则是在一年以后。

这应该看作是勃拉姆斯为哀悼亡友而作的一部作品，由于这里表达的情感私密性，以至于勃拉姆斯的一个名叫比尔罗特的朋友，不止一次地问他，这样的作品是否适合公开演奏。

就像勃拉姆斯在写作《命运之歌》时所经历的以及后来在写作《命运三女神之歌》时再次经历的，是他面对死神——地狱之王时的淡漠之情。

勃拉姆斯的传记作家汉斯·加尔说，席勒这首诗“过度汇聚了神话典故”——再现了尤丽狄茜之死，从死亡中挣脱回来，却在即将重获生命的最后一刻被严酷地召回。

阿多尼斯被野猪咬死；阿喀琉斯在特洛伊城门下被帕里斯王子所杀。这些关于爱情、青春和英雄的毁灭所引发的悲痛，是具有人类情感的普遍意义的。

勃拉姆斯这首《悲歌》的整体风格，是对应席勒诗作中流畅的长短交替的五音格诗和六音格诗，所以，音乐也同样是流畅的、一唱三叹的。

作品的节奏富有弹性，合唱的风格是明显的复调音乐，不断变化的音乐织体覆盖了整个从无伴奏到丰富的精心合成的乐队配乐。

音乐一开始，先是由双簧管缓缓吹奏出一段行板的引子，弦乐在低音部作出回应，待到人声响起，“纵是美好亦必然逝去”，逐渐进入到依次悲悼爱情、青春与英雄之死，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死亡，是宿命，是命运的安排。

（听听音乐）

全曲的最高潮是歌唱海洋女神忒提丝从海水中升起，哀悼儿子阿喀琉斯的幻景，这是勃拉姆斯最为光芒四射的旋律之一。

（听听音乐）

结束部又回到双簧管的旋律。勃拉姆斯对诗文做了自由的处理，歌词的对句先是轻盈，比如“纵是挽歌一曲”，后为沉重，诗句对应的是“却流于平凡而无名”，结束句再次唱出轻盈的“纵是挽歌一曲”以弱化沉重，慰藉心灵。

弦乐部奏出的宛如飘浮升到天际般的旋律。

（听听音乐）

感谢您的收听，我是刘雪枫，这里是《古典音乐轻松听》，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