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下）

又是一阵冷飕飕的风穿街而过。一阵沉寂。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警察准备离开这里。

“我得走了，”他对那个男子说，“我希望你的朋友很快就会到来。假如他不准时赶来，你会离开这儿吗？”

“不会的。我起码要再等他半个小时。如果吉米他还活着，他一定会来这儿的。就说这些吧，再见，警官先生。”

“再见，先生。”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沿街走去，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空荡荡的。

男子又在这店铺的门前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急匆匆走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衣领向上翻着，盖住了耳朵。

“你是鲍勃吗？”来人问道。

“你是吉米？”店门口的男子大声地说，显然，他很激动。

来人握住了男子的双手。“不错，你是鲍勃。我早就确信我会在这儿见到你的。啧，啧！20年可是不短的时间啊！你看，鲍勃！原来的那个饭馆已经不在啦！要是它没有被拆除，我们再一块儿在里面共进晚餐该多好啊！鲍勃，你在西部怎么样？”

“哦，我已经设法获得了我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你的变化不小啊，吉米。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长这么高的个子。”

“哦，你走了以后，我是长高了一点儿。”

“吉米，你在纽约混得不错吧？”

“一般，一般。我在市政府一个部门里上班，坐办公室。来，鲍勃，咱们去转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往事。”

这条街的街角处有一家大商店。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店里的灯还亮着。来到亮处以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看了看对方的脸。

突然，那个从西部来的男子停住了脚步。

“你不是吉米。”他说，“2O年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它不足以使一个人变得容貌全非。”从他说话的声调中可以听出，他在怀疑对方。

“然而，20年的时间却可能使一个好人变成坏人。”高个子说，“你被捕了，‘圆滑的’鲍勃。芝加哥警方猜到你会溜到我们这边来，通知我们说想跟你‘聊聊’。好吧，在我们还没有去警察局之前，先给你看一张条子，是你的巡警吉米写给你的。”

鲍勃接过便条。读着读着，他微微地颤抖起来。便条上写着：

鲍勃：

刚才我准时赶到了我们的约会地点。当你划着火柴点烟时，我发现你正是那个芝加哥警方所通缉的人。不知怎么的，我不忍自己亲自逮捕你，只得找了个便衣警察来做这件事。

——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