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平,中石油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泸州政府作家网特邀副总编、《江阳文艺》编委。
梵旅(散文)
“在那东方山顶/升起皎洁月亮/玛吉阿米的面容/渐渐浮现心上/黄昏去会情人/黎明大雪飞扬/莫说瞒与不瞒/脚印儿已留雪上/守门儿的狗/你比人还机灵/别说我黄昏出去/别说我拂晓才归/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住在山下拉萨/我是浪子荡桑。”
我的魂灵被婆娑覆裹着,来不及沐浴猥琐,便一路倾聆,倾聆着佛的梵音。
儿时意象里的佛,被…蹂躏得容颜不整。后来,生理渐现成熟,阴须也日趋葳蕤,我与佛抑或同居陋室,抑或相顾于庙宇。尽管岁月变迁着,可它却神容依故、威严如昔,两千多年成就的玄奥,时时蛊惑着我,教我诚惶诚恐地顶礼。此刻,我怀着朦胧的心,徜徉在佛的诗行,在佛阡陌的心田里逡巡。
若干年前,曾苦读南怀瑾博论,如今,再舔读佛的文字与心灵,始知曾经对佛的诠释不啻愚蠢。
白日做持明,雪夜为情痴。佛,作为婆娑世界的精神至尊,如此向我等昭示着生命的多重本真。走出佛的心灵,再回到水光潋滟,山色空蒙的尘世,现实里的人们又是在怎样地经营着生命?
生活中的人们,绝大多数聪颖智慧。他们总是不乏仔细地像孙海平掐着秒表测算刘翔一百一十米栏那样,精确运用着生命里秒微秒丝秒的光阴。他们深谙光阴的短暂与珍贵,在那被放大了的时光隙罅里,身手敏捷地扑捉着男女间每一次每一瞬性的邂逅,稔熟拿捏着任何一次异床做乐时,光电雷霆的强弱和深入浅出的缓急。若即若离地娴熟把握着灵肉间的方寸与默契,将生命本性地演绎成淋漓、升华到不堪方物的极致和绚丽。
聪慧的人如此度着光阴。然而那些少数人——他们,还有她们,将自己束缚在传统的婚姻桎梏。即使偶而在生命过程里幸运一回半回的艳遇,然而却在不知所措的虚怯里局促着自己的*器官,将欲火隐忍在内里,决绝无奈地扮演着活了的柳下蕙,以此证明着自己对彼此的忠贞与责任。而事实上呢?事实上彼此早已厌倦,厌倦了对方不再突兀魁健的躯体,厌倦了对方已不再挺拔的乳臀。那种初恋新婚时俩人颠鸾倒凤的交错和魄散魂飞的激情,已伴着日子的溪水汇大江东去。她,早就在酱醋油盐的熏炙和锅碗瓢勺的流韵里徐娘半老,窈窕纤巧的身材已变得肥硕臃赘,昔日里嫣然妩媚的朝花儿已成夕拾落花儿,往日裙裾内潮汐般流淌着荷尔蒙的隘口已淤积成干涩的河床。他,他亦同样如此。经历了官场商场尔虞我诈的纷争,尽管眼角眉宇间包裹了太多的成熟,但昨日里箭镞般威武的尤物,如今却和着床榻咯吱咯吱的声响变得像蠕动的蜗牛,以往眼镜蛇般喷射的体液,此刻就像洗浴时将“舒肤佳”倒入掌心时一样沉缓。他,她们,就如此麻木地敷衍着,敷衍着岁月,敷衍着生命,敷衍着自己......
然而,精明的人却依然精明着。他们将时光细化分解,像刘翔孙海平,聪慧地将年过成月将月过成日将日过成时分秒。与精明聪慧的人相比,无论对时间还是生命,少数人在认知上总是与多数人大相径庭。他们邋里邋遢,不求质地。明知岁月忽然,光阴如金,却背道而驰地像抽离丝茧一样将光阴无限拉长,以致把分拉长至小时,把小时延长到日,把日延长到月到年,把今生延续到来生。其实他们也并不愚笨,因为他们在不慌不忙地打发这辈子时光的同时,已然未雨绸缪,高屋建瓴地策划着来生的事情。就这样,他们将强半的生命留给了感叹,感叹那早已逝去的青春。除了感叹,他们还试图透支着来生,余暇里总是不时地盘算下辈子做人还是做狗。如此对宇宙、对生命的体悟,自然而然地让生命的时空得到积倍数的增长和延续。正因如此,他们从来不急,一路款款而行。从不计较一路走来错失多少的美丽风景,从不计较旅途中有多少夏花儿被践踏成泥。就这样,他们将生命当作一次超越时空的梵旅,随身的行囊里盛满了被懈怠的光华。风干的发梢,深陷的皱纹,丝毫没有唤起青春不再的警醒。他们胸怀着坚定,坚定着五百年后的重生。他们颇有耐性地等待着,等待着五百年后的幸福和欢愉。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触摸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
盘踞在佛的文字里,细细品读着佛的诗句,心底不由幻想着做一把夸父,去追逐日月星辉,看它们还有多少可以打包的岁月和光阴。
2010年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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