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视频】克孜尔石窟——什么是古人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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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孜尔114窟是龟兹石窟群早期最具代表性的洞窟之一，该窟所存壁画的本生故事、比丘尼形象、涅槃图以及降伏六师外道的精美绘制，都在向世人展示着它昔日的风采。本期艺术发现之旅，教育部长江学者、考古学家宁强教授，将带你走进克孜尔114窟，继续欣赏它不同与其它洞窟的魅力所在。

克孜尔114窟·龙王救客商

宁强：艺术头条的观众朋友，欢迎收看《西域·敦煌艺术发现之旅》。今天我们接着讲克孜尔114窟，虽然它还是采用的一个比较标准的洞窟形状，可是在题材选择上，包括一些传统题材的细节处理上，它有新的想法。

克孜尔114窟里的壁画新题材

1、为什么要在涅槃图里画“八王分舍利”？

而且，他还真就把它做了一些调整，包括后面的“涅槃变”，他加了焚棺，还加了“八王分舍利”，这也是很有意思的。

“八王分舍利”就是释迦摩尼死了以后，有舍利出现，大家都想拥有，因为拥有了释迦摩尼的舍利，好像就是正统的传人，大家都得来朝拜你，这样的话，他就能得到政治上的优势，所以周围的这些国王都来抢舍利，就叫八王分舍利。

西大寺·涅槃殿壁画八王分舍利

这个场景后来有很多画的，尤其是皇家供养的洞窟，画八王分舍利的特别多。前面我们讲吉木萨尔的时候，也是一个皇家供养窟，里头的涅槃图就画了很大场面的“八王分舍利”。在114窟里，为什么我会想到鸠摩罗什的母亲呢？因为她也是皇家的，她是国王的妹妹，如果她参与供养，那么114窟的性质就变了，还是皇家供养的。皇家的这些人出家以后，跟家里头也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比如像皇家的人要来这个地方做功德，那么他就会先找到他的亲戚，她就代表了她的家族在这个地方来做供养，她理解这个家族的愿望和想法，比如像我们需要画什么内容，都跟家族有关系。

所以114窟越研究觉得越有意思，它的性质可能是皇家窟，又可能和历史人物有关系，而且这里头画的东西极为丰富，有很多新内容，这可能就是鸠摩罗什和他母亲一块往西走去的喀什还有北印度有关，他妈妈在培养他的同时，自己也学习了。就是说这些新的题材的出现，可能跟他们母子都有一些关系。甚至说是鸠摩罗什纪念他的母亲开的窟，各种可能性都有。

2、114窟的“创新”中，有哪些新题材出现？

克孜尔114窟·忍辱修道故事

前边我说到114窟的门上头画了“七佛”，有大乘的一些观念，而且上头还画了一个新的题材，叫“释迦摩尼降服六师外道”，释迦摩尼也有一些敌人，当年年轻的时候布道，也有人不服来挑战，就是这六师外道，其实就是六个哲学门派的代表，释迦摩尼也要采取各种手段，除了语言的辩论，还要耍点儿魔术，整点儿明堂，把六师外道大家都给打服了，叫做一统江湖。

这个六师外道，他也给画到这儿了，而且这些人整得怪模怪样的，一个大长条，大胡子，各种颜色的头发、我估计就跟鸠摩罗什跟他母亲去见到的西边人种可能有一些关系。

克孜尔114窟里的“有趣”故事画

克孜尔114窟·券顶本生故事画

当然114窟最有名的还是券顶两边，也跟38窟一样，画了大批的本生故事画，内容极为丰富，而且特别有意思，这里有三个本生故事在敦煌早期的洞窟里也有出现，所以它又让我们想到114窟和敦煌的关系。

因为它的内容特别多，我没有办法在一讲里把所有的本生故事画都跟大家逐一介绍，我挑几个有意思的和大家讲一下。

3、“睒子本生”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它的意义在哪里？

克孜尔114窟·睒子本生

第一个是“睒子本生”，睒子是一个孝子，他出生在一个贫穷的人家，父母都是盲人，因为某种因缘他又想出家，所以他就把父母带到山里，每天取水、采果子供养他们。有一天，他去取水的时候，突然遇到国王进山打猎，一箭把他射死了，他在临死之前大叫一声说“你一箭杀了三个人，你把我射死了，我父母也得死啊。”国王说“你放心，你父母我来养。”然后国王就把他的父母接来，告诉他们说“我把你儿子给射死了，很抱歉，我供养你们。”他父母搂着他的尸体哭，他的孝行感动了天地，最后他又活过来了。

这是一个孝子故事，孝子故事跟小乘的概念是完全不符的，反而是大乘的，还有就是跟汉人的一些概念更有关系。鸠摩罗什他其实是有孝心的，他母亲一直照顾他，带着他出家，这样的孝道故事出现在114窟，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到鸠摩罗什和他母亲这样一种孝道的关系，所以这个故事要特别跟大家讲一下。

4、“王后割乳救婴儿”的故事为什么是特殊的？

克孜尔114窟·王后割乳救婴儿

另外一个故事是“王后割乳救婴儿”，特别像龟兹本地的故事，有一个王后出城到庙里头去礼佛，在回宫的路上，她看见一个贫穷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由于饥饿太盛，这个妇女忍不住就想把婴儿给吃了来充饥。这个王后心生怜悯，就说“我割肉给你吃”，换取这个婴儿的生命。王后把她自己的双乳割下来，给这个贫穷的妇女吃，救了这个小孩一命。这个故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用自己的肉来换一个生命，这在佛经故事里是比较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