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日记4-不穿衣服的人

【不穿衣服的人】

   (BGM:崩坏根本)

         我住的山里是有左邻右舍的，左右有两位年近八旬的老太，都是不爱穿衣服的人。
         第一次来，邻家有人让进去吃杏儿，同行女伴先进去连忙说：“先别进！”。立马听到一个声音打断她，探头出来说：“没事儿，没事儿。”我看到一个上半身一丝不挂正在擦拭身体的老太太。
        后来有一天，我看到她站在屋顶，穿着红裹头，露着背，看着远山在吹风。若早几十年，春风拂槛露华浓…
        无独有偶，我又见到另一老太露乳房，坐在门墩上乘凉。来往一中年男性，她自如的打招呼聊天，没有分毫不体面。或许看到我一个外来人眼神的不安，她稍微遮挡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和无风的树叶一样，纹丝不动。
        我眼神里无自制的猎奇关注，使她蒙羞。我可能错做了什么！她跟我只说过两句话：今晚住吗？”，“院里地别荒，种点儿黄瓜豆角”。我低头一看，竟然还是三寸金莲。
         一种上身喷涌的解放和下肢恶意的束缚，在一个山里老太太一身对冲。我，悲欣交集…
        高更，就是毛姆文字里，满地都是六便士，可他却只看到夜空月亮的高更。那个兴奋了梵高，又伤了梵高的画家高更。神经一抖嗦从当时世界的中心巴黎去了大溪地。（亲，别哔哔说：我过去！你绝对没去过高更去过的大溪地）
         你会问，这是艺术家的孤独吗？你得问问他，在大溪地见到得第一幕人文场景。或许在日光中，一群只包裹了下身，留着湿漉漉的长发在戏水的女人们。干净、纯粹、美好，高于性幻想。高更，找到了“原乡”。他一定在反问：“人，为什么要穿衣服？”
        对啊，衣服是遮羞布吗？ 《圣经·旧约》说：夏娃在蛇的引诱下偷吃禁果，分别善恶有羞耻感，用无花果叶遮挡私处。思想犯了错，让裸体蒙羞。可笑！我敢保证，衣服自古以来都没有遮住过淫邪之念！身体穿上衣服，灵魂便永久堕落。
        衣服的作用，第一是保护，第二是装点。与其说遮羞，不如说欲盖弥彰。比基尼的诱惑，就在于让少数遮挡的部位更突出，让人有更多想象空间。东方审美也是，酒池肉林绝对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性感。
        据说巴黎画室的模特，脱衣服在屏风后，裸体走上台。为什么不台上脱？那个裸露的过程比裸体更猥亵。
        所谓的裸体蒙羞，是脸面的问题。在宁波出差遇到一则新闻，一群年轻人醉酒散去，第二天出了新闻一女子躺在公共绿地睡着，裙子被风掀开。朋友们纷纷安慰那个女生，女生一看图片一下释然说：“幸好裙子遮住了脸！”
        以前在国营厂长大，筒子楼都是公厕。一日内急男子误闯女厕，引来连连尖叫。后来有人问女职工们：“你们捂哪？”，“当然是捂脸啊！”女人们说。
               2019年7月19日•山里人•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