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编辑部展开一场关于栏目设置的讨论,两派人物各显身手,一派强烈要求栏目时尚、实用、攻略;一派要求在杂志里面突现一两篇散文,满足文艺类读者的口味。我在群里坦承:我是文艺女中年,可是文艺女中年知道一本杂志得为市场服务,一味地散文抒情是没有人看的。
我不怕人笑话我,nianjiyiba,依然文艺。不知从何时起,“文艺”变成了矫情的代名词,一个人对另一个
说:“你好文艺啊。”另一个人必反对说道:“你才文艺呢,你全家都文艺。”
自誉的文艺女中年,个人认为并没有一个标准来界定。只是我有着如下的爱好来称自己依然有颗“文艺”的心:
其实文不文艺,都只是自己的一种心情而已。在人到中年之时,尚能在衣食琐事之外,寻求让自己感官愉悦的一本书、一部影片、一首好歌、一朵野花、一幅摄影作品、以及各种画作,何尝不可?对于我来说,这无疑如被乌烟瘴气的生活搞得焦头烂额时,给自己注入的一股清彻的泉水。
龙应台说:“累积、沉淀、宁静的观照,哪一样可以在忙碌中产生呢?我相信:奔忙,使作家无法写作,使音乐家无法谱曲,使画家无法作画,使学者无法著述;奔忙,使思想家变成名嘴,使名嘴变成娱乐家,使娱乐家变成小丑,闲暇、逗留,确实是创造力的有机土壤,不可或缺。”
是啊,有哪一种心情的体验不需要一股静气,我所说的文艺,此时便已成了人到中年尘埃落定的笃定,如桂圆般去其硬壳而见内心的柔软。此时的文艺不再是伤春悲秋的自怜,不再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感慨。虽然依然读李清照、看柳永的词,依然会被才子佳人的才华倾倒,可是今时今日的喜欢与年轻的时候早已不大相同,我看到更多的是对词语精炼浓缩之美的赞叹;依然读《诗经》,可是不是留念那些卿卿我我的词句,更多的是对诗经中众多植物出场饶有兴趣,人到中年,也许文艺的路线早已改变。
文艺女中年更多的是关注着生活中那些细碎的美丽,发现像玻璃上反光一样的星星点点,并且赞美它,欣赏它,不是故作大惊小怪地装腔作势,而是切切实实地将这些美带进自己的生活,一场场美事就这样接而连三地在眼底铺陈开来,花了眼,怡了心。
最近为杂志配图,找照片时,看到一幅幅的摄影佳作,我忍不住和同事妹妹分享,中国也有这么美的乡村,而我们在流连国外的美景建筑时,却连自己国家的美都视而不见,如果不是以这样的形式相见,也许此生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些让人惊艳的地方。那一个下午,本来酷热难耐,可是那些流淌进心里的冰河之水让我变得清凉而宁静。我就这样徜徉在一处处美景之间,恍如身在仙境。
所谓文艺,我想不管年龄几何,都是与一场浪漫的邂逅,都保持着孩童拟的好奇,都有着婴儿般的眼睛,敏感、细碎地捕捉生活之美。如神手中的一只镜头,用神的目光去对焦、按下快门。然后让那些如泉水丁冬的幸福,陪伴我们在俗世生活中神闲气定地过活。
如安妮宝贝在为《幽谷深兰》的序中写到的一样:“对于城市中的人来说,置身滚滚红尘浪滔天,每天面对无数欲望颠沛,若能保持自持修行的坚韧,遵循品德和良知,洁净恩慈,并以此化成心里一朵清香简单的兰花,即使不置身于幽深僻静的山谷,也能自留出一片清净天地。”
自持、淡定、低调、仁爱、洁净、朴素,懂得坚持自己的内心。大概这是我以为的文艺女中年可以对号入座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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