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北宋】张先
其一
忆郎还上层楼曲。楼前芳草年年绿。
绿似去时袍。回头风袖飘。
郎袍应已旧。颜色非长久。
惜恐镜中春。不如花草新。
其二(该词作者亦可能为晏几道)
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
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
当筵秋水慢,玉柱斜飞雁。
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注释:
其一,这是一首以感春怀人为内容的闺怨词。
层楼曲:一层楼一层楼弯弯曲曲。本词首韵为入声,现代汉语“曲”为“qū”,但为合平仄,故念为“qǔ”。
芳草:源自《楚辞》淮南小山《招隐士》赋“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故用“芳草”来表示游子怀念家乡或家中人怀念游子之意。
镜中春:镜中女子的容颜如春光般姣好。
其二,这是一首写歌女弹筝的词,或有所寄托,或纯写眼中所见之人,耳中所闻之曲,不必深究。所写风格类晏几道,故多认为是晏几道所做。
弄:演奏乐曲。
湘江曲:曲名,即《湘江怨》。相传舜帝南巡苍梧,二妃追至南方,闻舜卒,投江而死。后人以此为题材写成乐曲。
十三弦:代指筝,筝有十三根弦。
秋水:秋天的水,比喻人(多指女人)清澈明亮的眼睛。
慢:形容眼神凝注。
玉柱斜飞雁:古筝弦柱呈斜列,如雁行,故又称雁柱。
春山:喻美人的眉峰。
眉黛:古代女子用黛画眉,故称眉为眉黛。黛:青黑色的颜料。
菩萨蛮:唐教坊曲,后用作词牌,也用作曲牌。亦作“菩萨鬘(mán)”,又名“子夜歌”、“重叠金”、“花间意”、“梅花句”、“花溪碧”、“晚云烘日”等。属小令。据记载,唐宣宗很喜欢唱《菩萨蛮》词,唐昭宗还填制过两首《菩萨蛮》词。宋朝“菩萨蛮”调的使用频率仍然很高,说明此调在唐宋都很受欢迎。
“菩萨蛮”来自南疆,曲名见于《教坊记》。杨宪益《零墨新笺》认为它是古代缅甸的乐曲,唐开元、天宝时由云南传入中原。另有菩萨蛮引、菩萨蛮慢。唐苏鹗《杜阳杂编》中说:“大中初,女蛮国入贡,危髻金冠,缨络被体,号菩萨队。当时倡优遂制《菩萨蛮》曲,文士亦往往声其词。”
张先(990-1078):字子野,乌程(今浙江湖州吴兴)人。北宋时期著名的词人,曾任安陆县的知县,因此人称“张安陆”。天圣八年进士,官至尚书都官郎中。晚年退居湖杭之间。曾与梅尧臣、欧阳修、苏轼等游。善作慢词,与柳永齐名,造语工巧,曾因三处善用“影”字,世称张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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