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
凤飞飞:追梦人
我们都是追梦人。
郭兰英:我的祖国
我们都热爱祖国,我们都盼着他更好。
万晓利:陀螺
你可以选择在有限满足里继续旋转,也可以选择探索更大的满足。
青岛爱乐少年合唱团 - 鳟鱼
终于可以开心的聊一段中美史了。
正文:
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两个人,一个叫曹仲达,一个叫杨子华。
杨子华,汉人,在北齐当官,可能还活到了大一统时期,但这事不确定。我们能确定的就是他在北齐的宫廷相当受重视,重视到皇帝居然允许他住在皇宫里。不但如此,在民间也是相当出名,当时被称为画圣。
记载中说在得不到皇帝允许的情况下,他是不能为任何人画画的。可见有多少人想请他画画,而皇帝又多么吝惜他的手笔。苏轼有首诗叫《牡丹》说的是:丹青欲写倾城色,世上今无杨子华。如果苏轼看过杨子华的牡丹,那他一定认为他那个时代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杨子华,如果他是听说的,那当时有关杨子华的信息一定非常传奇。
《北齐校书图》,说的是啥事呢,就是北齐几乎是唯一明白事的皇帝高洋,在还是明君的那几年,曾经干过的一件好事,整理优秀文献。一般盛世的时候皇帝都爱文化,也都爱在文化上投资,比如宋太宗赵光义的太平御览,朱棣的永乐大典,乾隆的四库全书等等。
第一版(两版皆无定论,多认为宋摹本)
细节1
细节2
第二版(我论述的按这个版本,但无论哪个,表现的都是荒唐的文人聚会,毫无实干之风)
一堆知识分子坐在床榻上,正忙得热火朝天。这是个什么分为呢?高洋这位领导这位皇帝确实给了校书这件事足够的重视,至少资金是拨到位了,一共四位编书的人,居然有九个下人(右侧人物没算进去)伺候着。这九个人有牵马的,有提鞭的,这是随时准备着去哪取资料而安排的专车。还有扇风的,伺候笔墨纸砚的,这是保证工作的舒适程度。而编书的知识分子们呢?他们开心死了,做一件有意义的大事,又如此的受重视受保护,他们是全情投入,奋笔疾书,恨不得把生命全都献给祖国的文化事业。哎,我说的好像哪不太对,怎么还有琴啊,看来是擅长弹琴的书生写累了,临时奏上一曲给大家助助兴,还有个哥们要下炕,弹琴的那个不弹了,回首要拉他,你干哈去啊?啊,我上趟厕所,他一边下炕一边招呼着小童给他穿鞋,另外俩人头也不抬继续奋战,就像这一切都没发生一样。这其乐融融的气氛,这斗志昂扬的激情,啥叫优秀的传统文化,咱们现在的大学教授们能有这气氛嘛?我在大学呆着,我保证没见到过。但是,又说但是了,这个事真的对吗?咱们仔细想一下,南朝这个状态不已经持续了几百年了吗?文士们风流不羁,不是修道就是信佛,不是清谈就是游山,他们掌握着最好的社会资源却不想着如何为国家出力,不想着为人民造福,毫无社会责任感,这些人不作为,那让谁来为社会负责呢?
那些世家大族们,掌握着绝对的社会财富,却奢靡成风,不思进取,这样的社会有什么前途?校书是好事,是重视文化,可是校书真的只能是这种状态吗?我不敢苟同。少数民族优于汉族的,除了强健的体魄以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传统就是务实。而魏晋南北朝的毛病恰恰就在过于务虚,北齐放着汉族两千年的智慧不学,净学一些糟粕,连校书这么根本的事都要搞得这么浮夸,放弃自己的优点,学习别人的缺点,这样的政权,这样的社会,还有什么道理继续维持呢?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和他对立的势力比他还糟糕,比如南陈这帮窝囊废,就算北齐糟糕的已经一塌糊涂,他还是轻松的葬送了江北的所有土地,正所谓没有最次只有更次。历史啊就是这么不停的重复,几百年之后南宋像极了这时候的梁陈,而金国就是北齐。他们都腐朽到头了,随便一阵风就能吹垮,更何况这还是两场大风,一场是吹垮宋金的蒙古,一场是吹垮北齐南辰的是周隋。
杨子华明显比顾恺之张僧繇又有了一个很大的进步,视野放得更平,关注的更细致,情景感更强,即使隔了1500年,今天得我们完全不需要联想,就能感受到当时的场面,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大家还记得《最后的晚餐》或者是《夜巡》吗?他们为什么伟大,就是因为他们已经不仅仅是人物画,在说明事件,制造气氛上,已经脱离了画片的感觉,直奔电影去了。我们再想一想《韩熙载夜宴图》,是不是异曲同工,要知道杨子华是公元550年左右的人,他能有这样的创举,是有多么的可贵。
娄叡墓壁画
我吹的那个牛
比如这头牛,这线条完全不像中国人对于流畅饱满的那种浪漫追求,
这不是那些酸臭文人画的,画家是像采石工一样的咬着牙,冒着汗,用长满老茧的因为长时间缺乏养护而干裂出血的手,抱着足够的喜悦,慢慢的笨拙的,一笔一笔实现出来的。那状态像西斯廷立臭气熏天的米开朗基罗一样可敬。画虽然笨拙,但他没有忽略任何一个该做好的地方,该硬的地方硬,该圆的地方圆,线条变化丰富,恰好就表现出牛身上的结构特点,骨头是骨头,赘肉是赘肉。西方至少要到文艺复兴后期才出现这种级别的素描。完全忽略技巧,朴实的表达心中的形象。可西方的素描是用可涂改的木炭所画,这些画完全用不可涂改的颜料一次成型,画家没有抹掉那些失误的地方,而是把她留下,用更黑的颜色去画出正确,失误从此也成为了画的一部分,这种方法在现代派画家那里很常见。然而画种透露出的那股子自信,那股子猛烈,让我像第一次看到毕加索一样感动。
阎立本说:自像人以来,曲尽其妙,简易标美,多不可减,少不可逾,其为子华乎。
曹仲达
曹仲达是西域曹国画家,自带西域风格来到中原,但是这种风格实际上很早就进入中国了,早期的石刻基本上全是。这种风格的好处就是,减少现实性,强化精神性。确实,在一段时间里这种风格很受欢迎,但时间长了,经过中国本土的文化洗礼之后,这种只存在精神性的东西越来越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所以佛像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肉身的感觉也越来越丰美,曹仲达是个聪明人,他清晰地意识到,经过了几百年,佛像已经不再是佛像,它承担的美学需求,已经逐渐大于宗教需求。
北齐佛像
山西省博物馆馆藏了一批北齐的佛像,和之前的佛像很不一样,衣服比那些条绒袈裟更简洁,纹理疏密有度,同时还保留着西域的装饰性和趣味感。造型更柔美,不象之前那么僵硬直白,更圆润更温和,笑容非常暖。从前的大佛让人感到被看透,被支配,从而能流下顿悟的眼泪。北齐的佛像让人感到温暖,赏心悦目,看上去像是对信徒的一种赞扬。
这种情况最开始只在北齐有,南朝和西面的北周都没有,在隋唐之后才被全国推广,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更上一层楼,直接生发出盛唐那些美轮美奂的菩萨像。
那这些东西和我们要说的曹仲达有什么关系?和南朝的张僧繇一样,曹仲达也因为风格独特,感染力强而影响了一大批画师和雕塑师,他的风格也被称为“曹家样”,在佛教艺术届,成为了北齐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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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自信,不媚外,也不排外.”超爱这句了
这一期真心不错,因为是做了很多的功课而提炼出来的,形成很大反差的是上一期的“谈话”。相信法中兄是结识了很多有真才实学的圈内人,也希望谈话嘉宾不是名不副实而夸夸其谈的那种。可能我现在这么说还有失偏颇,但我也担心那种节目会拉低阁下的水准。
慷慨激昂夹叙夹议一气呵成,畅快淋漓……
这一期听着突然好感动,明知道是假象还沉迷于假象
“真正的自信,不媚外,也不排外———兼收并蓄。”不经意间就能被你的话醍醐灌顶!时时觉得幸运能在喜马拉雅遇到你!
默默滴听了三遍,人性的力量既不足够大也不足够小,只能沉迷于旋转,所以流星看起来才那么美,恒星看起来那么刺眼。
讲的我起鸡皮疙瘩了,真好,认识你!
这一期真的是我听过最好的一期,真的太好了
老师的声音很轻快,这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这是最喜欢的一期《中美史》,与画无关,与历史无关。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这么多年会追随你:不单单是因为你会讲故事、会教画,更重要的是经常会被你点醒,把我带出日常生活的满足,获得短暂却美好的精神上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