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周本纪（三十九）——战国开始 三家分晋

                                      52、周本纪（三十八）

      上集我们提到过周敬王死后，他的儿子姬仁即位，是为周元王。周元王在位的时间不长，只有8年，不过他登位时，是春秋与战国的分界线。

      春秋开始，历史上都认同是从东周元年开始，不过春秋与战国的分界线，便有多种说法了，比较普遍的有五种，其一是以公元前453年韩赵魏三家分晋，使晋国公室成为附庸这一事件为依据；其二是《左传》记载的春秋至鲁哀公二十七年（前468年）止；其三是以鲁国编年史《春秋》记载的鲁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为春秋结束的依据；其四是以公元前403年周天子认可韩赵魏为诸侯，韩赵魏三家瓜分了晋国公室为春秋结束的依据。而流传得最广的说法，是《史记》的记载，春秋从周平王元年（公元前770年）东周立国起，到周元王年（公元前476年）为止，因此一般把公元前770年至公元前476年，称为“春秋时期“，春秋时期之后便是战国时期。

      公元前469年冬，姬仁病死，儿子姬介登位，是为周贞定王。我们之前提到过的周朝所有帝王的名号，都是谥号。关于姬介的谥号在历史上是有争议的，清朝学者黄式三曾撰写《周季编略》，认为周王介谥号贞定王这个说法是一个错误。他指出，《史记·周本纪》中周王介被称为定王，与姬瑜同谥，是沿袭了《国语》的错误记载。黄式三认为皇甫谧在《帝王世纪》中，按照《世本》和《史记》等称周王介为贞王或定王，而臆造了周贞定王的称谓，而后世学者多从皇甫谧。黄式三认为应该根据《国语》韦昭注和司马贞《史记索隐》的说法，而称周王介为周贞王。在这里，我们采用主流的说法，称他为周贞定王。周贞定王在位共28年，他在位期间，发生了上面我们提到过的三家分晋。要注意，韩赵魏三家，可不是之前齐、鲁、宋这样的诸侯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现在为大家揭晓。

       春秋时期经过长期的诸侯争霸，许多小的诸侯国被大国吞并了，剩下的各大诸侯国实力相差不远，也互有结盟，于是到了春秋后期，各大诸侯国间互相争战的情况倒是少了很多，不过有的国家内部却发生了变革，大权渐渐落在几个大夫手里。这些大夫原本都是王室贵族，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他们积极对外征战，势力越来越大。

      曾一向称霸中原的晋国，到了春秋末期，国君的权力也衰落了，实权由六家大夫（韩、赵、魏、智、范、中行）把持，另外还包括郤、栾等大家族。他们各有各的地盘和武装，互相攻打，后来有两家（范、中行）被打散了，还剩下智、赵、韩、魏四家，其中又以智家的势力最大。

        彼时，越国灭了吴国，勾践率军北上举行诸侯会盟，成为春秋时期最后一位霸主。智家在智伯瑶执政后，对三家大夫赵襄子、魏桓子、韩康子说：“晋国啊，本是中原霸主，后来被吴、越夺去了霸主地位。为了使晋国强大起来，我主张每家都拿出一百里土地和户口归公，我智家先拿出一个万户邑献给晋公，你们呢？”

        三家大夫都担心失去土地后，自家的实力会下降，不愿献出封邑，可是三家心不齐，韩康子首先把土地和一万家户口割让给晋公；魏桓子也惧怕智伯瑶的威力，也把土地、户口让了。

        智伯瑶又问赵襄子，赵襄子不答应，说：“土地是上代留下来的产业，到手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再交出来。”

        智伯瑶于是向晋国国君晋出公汇报，晋出公命令智家和韩、魏两家一起发兵攻打赵家。

        公元前455年，智伯瑶率智家军为中军，韩家的军队担任右路，魏家的军队担任左路，三队人马直奔赵家。赵襄子自知寡不敌众，就带着赵家兵马退守晋阳（今山西太原市）。

       不久，智伯瑶率三家人马将晋阳城团团围住，赵襄子吩咐将士们坚决守城，不许交战，三家兵士一旦攻城，城头上箭似飞蝗落下来，使三家人马没法前进一步。晋阳城就这样凭着弓箭死守了两年多，让三家始终没能攻下来。

        一日，智伯瑶到城外察看地形，看到晋阳城东北的那条晋水，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晋水是绕过晋阳城往下游流去的，要是把晋水引到西南边来，晋阳城不就淹了吗？于是便吩咐兵士在晋水旁边另外挖一条河，一直通到晋阳，又在上游筑起坝，拦住上游的水。时候正赶上雨季，水坝上的水满了。智伯瑶命令兵士在水坝上挖开了个豁口。这样，大水就直冲晋阳，灌到城里去了。城里的房子被淹了，老百姓不得不跑到房顶上去避难，灶头也被淹没在水里，人们不得不把锅挂起来做饭。可是，晋阳城的老百姓恨透了智伯瑶，宁可淹死，也不肯投降。

        智伯瑶约韩康子、魏桓子一起去察看水势，他指着晋阳城得意地对他们两人说：“你们看，晋阳不是就快完了吗？晋水能像城墙一样拦住敌人，也能灭掉一个国家。”

        韩康子和魏桓子表面上顺从地答应，心里暗暗吃惊。原来魏家的封邑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韩家的封邑平阳（今山西临汾市西南）旁边各有一条河道，智伯瑶的话正好提醒了他们，晋水既能淹晋阳，说不定哪一天安邑和平阳也会遭到晋阳同样的命运。

         晋阳被大水淹了之后，城里的情况越来越糟，赵襄子非常着急，对他的门客张孟谈说：“民心固然没变，可要是水势再涨起来，全城也就保不住了。”张孟谈答道：“我看韩家和魏家现虽追随智伯瑶，但也不是心甘情愿的，我想办法找他们两家说说去。”

        当晚，张孟谈就偷偷出城，找到了韩康子和魏桓子，约他们反过来一起攻打智伯瑶，韩、魏两家经过白天的事正在犹豫与心生警惕，经张孟谈一说，自然都同意了。

        第二天夜里，过了三更，智伯瑶正在自己的营里睡着，猛然间听见一片喊杀的声音。他连忙从卧榻上爬起来，发现衣裳和被子全湿了，再定睛一看，兵营里全是水。他开始还以为大概是堤坝决口，大水灌到自己营里来了，赶紧叫兵士们去抢修。但是不一会，水势越来越大，把兵营全淹了。正在惊慌不定时，四面八方响起了战鼓，赵、韩、魏三家的士兵驾着小船、木筏一齐冲杀过来。智家的兵士，被砍死的和淹死在水里的不计其数。智伯瑶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被三家的人马逮住杀了。

         韩、赵、魏为了免除后患，开始率军攻打智氏封邑，杀死智家共计二百余口，天下震惊！而智家的土地也由三家平分。晋出公大怒，向齐、鲁两国借兵讨伐三卿，韩、赵、魏三卿联手攻打晋出公，出公无力抵抗，只好被迫出逃，结果病死在路上。晋出公死后，宗室姬骄被立为国君，史称晋哀公，但是晋国公室已无实权，只能依附韩赵魏三家，眼看着他们把晋国其他的土地也瓜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