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录 -“活得不耐烦”文·朗诵/张妙阳

“活得不耐烦？”

文/张妙阳

这辈子，常做些常人看不惯的事。

一天，一个交情很好的女性朋友与我畅饮不少，微醺里，质问我:“你狂爱朗诵，也就罢了，干嘛又弄个语言艺术协会，把自己累的，你是不是活得很不耐烦？我看你就是，越活越不耐烦”

那夜，我也喝大了，她酒醺得近乎醉了，我可清醒呢。

“活得不耐烦?”

发聋振聩的一句话。

人生，除拼命读书，拼命毕业，闹几场恋爱，卿卿我我，而后结婚成家，吃喝玩乐，弄些自己爱玩儿的，痛快去玩儿。

这是乐子。

细致一想，人生，真是个愈来愈令人不耐烦的过程。

不是吗？

我常想，扣除天天睡觉的时间总和，还有，为别人打工，为别人，为自己苦苦挣几个钱，人生剩下的，真没多少年。

很早懂得立定心志，既知自己酷爱的是朗诵，写文章，细看电影，聆听音乐，观舞蹈等……告诉自己何不多爱一阵，多迷几年？

十八年前，我把“四月的风“狂吹起来，由香港吹向中国内地。

已经够疯癫的了。

12月16日下午3点，

在香港大会堂演奏厅，我又玩儿了一把，弄了个:“按捺不住——张妙阳朗诵会”

懂事以来，我早惯于无人赞助，没人财政支持，都爱整些自己的演出，想做就干。

幸好，我有一帮香港语言艺术协会理事们肯陪着我玩儿。

虽非个个理事与我一样如疯似癫，倒也有些理事，为此，挺落力的。

感谢他们，

如此仗义。

与常来支援，当我朗诵嘉宾的学生廖沙，寒风下，吃着喝着，廖沙对我说:“老师，又见到您，真是过瘾，能陪您玩儿，上台朗诵，真好玩儿啊” 细致看着廖沙不太夸张的神情，我信他。

他天生傲骨，有点才气，能被他说成是好玩儿的人与事，肯定是好玩儿。

常在想，于我，做朗诵会，并不是个令我艺术能量能神速大进步的舞台。

说白了，我一上台，就能朗，则可诵。

猛一想，筹备演出的两个月里，多少个催促理事们做事与卖票的日日夜夜，与海报及场刊设计者仝超的微信沟通，倒是有点累。

一天深夜，洗澡时，我问自己:“ 你到底在干啥？”

光着身子那一刹那，我对自己说:“苦中寻乐啊”

委实，那不叫苦。上天赐给我的，真不少，我有个不错的嗓子，有个不笨的脑袋瓜，有个挺顺的事业机遇，有无数的好朋友与学生，有难以计数的粉丝……我苦什么？

说的这苦，是身体的疲惫，香港社会现实与主观设想的差距，理顺理事们之间能力与干事的落差。

人生，可以叫为苦的。委实，不是真的苦。

常常是累了以后，挨过以后，方能令我们痛快的，这叫乐子。

我常把朗诵会的整个过程，当成一场宴席，大尝佳肴美饌，美酒碰杯以后，宴席一散，又走入一个落寞的归家路途。

享受着与理事们，朗诵者们，学生们的那场宴席，摄影留念，交换微信，我更贪恋着舞台聚光灯，聚焦着我身体的灿辉热度，然后，嘴里以朗诵的诗文，寻觅几个可以深情的眼眸，定睛注视他/她。

听着自己朗诵声音的反弹回响，是深深的自我陶醉。

演出后，深夜，与几个男人，在佐敦山林道夜饮，冬风中，看着酒杯的啤酒泡沫闪辉，谈的，尽是风花雪月，都是男人爱说的笑话。

方才的朗诵，早已烟消云散…………。

自己真活得不耐烦吗？倒不至于，

人生，就是这样，

就看你怎么玩儿？

文字原创/张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