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的时候,我在巴黎一面研究,一面写作。那时发表的文学作品,已有不少人赞美,其中有些连我自己也很喜欢。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还可以更加完美一些,虽然自己不知道短处究竟在什么地方。
在这个时期,一位艺术大师给了我一个极大的教训。这教训初看似乎是无足轻重的小小际遇而已,事实上却是我一生写作生活的转捩点。
有一晚我在维尔哈伦先生家里,他是比利时的名作家。同座有一位年长的画家,慨叹雕塑艺术的退步。我那时年少气盛,竭力反对他的意见。我说:“以巴黎而论,难道我们就没有一位雕刻家足以与米凯朗基罗媲美吗?难道罗丹先生雕刻的《沉思者》《巴尔扎克》,不是跟用以雕塑他们的大理石一样同传不朽吗?”
我的驳辩说完之后,维尔哈伦欣然地拍拍我的肩头。“我明天就要去拜访罗丹先生,”他说,“跟我同去。凡像你这样的钦佩他的人,就有权利跟他会会面。”
我满心高兴。但第二天维尔哈伦把我介绍给那位雕刻大师之后,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们两位老朋友谈天说地,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不必要的旁听者。
然而那位大艺术家是十分和善的。我们告别的时候,他转过脸来对我说:“我想你或许要看看我的雕刻作品。可惜都不在这里。但请你星期日到我梅登的乡下住宅来,并且我们可以一同用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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