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

文/音：胡子三叔


《奶牛》


我想写点东西，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写东西需要一条主线，主线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条狗。


嗯，一条狗也没关系，反正和人也差不多，比如说我的奶牛吧。


 


它就是叫奶牛，名字我起的，大概在8岁的时候，忘记了从哪里虏来的家伙，可能是串门的时候说这狗可爱抱在怀里不撒手，那家亲戚也许说喜欢你就抱回去养吧，我就开心的抱走了，大概他们对奶牛已经深恶痛绝了，这事儿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刚抱回家还是很难发现的，毕竟它一见我就扑上来舔我。哪个小孩不喜欢被狗舔啊，双向的单纯碰在一起那就是快乐，每舔一口天上的彩虹都要多一条彩带，我就开心的抱着它笑啊，从屋里到屋外，一出门它就在我怀里使劲儿的挣，这家伙想要自由呀，我就把它放下来。


畜生就是畜生，脖子上没根绳撒手就不见，还好我腿脚麻利跟着追了几条街，最后蹲着假装手里有骨头的样子勾引它，这才又把它掳回家。


 


受了上一次的教训，没绳子我就不带它出门，那个时候我特别羡慕电视剧里的狗，为什么不牵绳子也在主人跟前转悠，到哪都能跟着不乱跑，可一个8岁的孩子哪懂什么电视剧和现实的差距？


 


不懂教育的人只懂得武力，8岁的孩子也不例外，奶牛拉在沙发下面我就打它，奶牛打翻狗碗弄得到处脏兮兮的我也打它，这一打二打得就上瘾了，人的内心果然都是藏着暴力野兽的，一旦尝到了暴力压制的快感，就很难蹲下来给它捋毛了。


于是奶牛一看我站起来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是要打架的节奏，但它也不正眼看我。


我就更生气了，就捧起它的脑袋，紧紧挨着脸，和它四目对视...这大概是这辈子我做过最傻的事儿了。


 


 


和奶牛在一块，除了暴力压制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比如手把手的教它爬楼梯，它蹲在楼梯上不敢下又上不去的样子，闷哼呜呜呜的可怜音现在还能记得，除此之外，就是牵着它欢脱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和所有的狗一样，所到之处就要留下它的尿，好标榜这是自己的一片天地，那时小，不理解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尿，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它撒的不是尿，而是霸占的欲望。


 


可爱又可笑的小家伙，以为自己的尿就能占领一片天地，那明明是别人的家门口，地契也在人家手中嘞~


换种角度来看，这又是极其聪明的做法了，反正尿是撒到了，味儿也有了，这就是它打下的江山，好像和那张地契也没什么区别。


 


 


后来奶牛长大了，矫健了些腿脚也灵活，楼梯可以跑上跑下了，出门都是拉着我跑，可我并没有长大，我还是8岁，有次回家，看到半掩的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冲进家门，奶牛不见了！


 


没绳子的奶牛是一匹脱缰野马，我巷头巷尾的喊，逢人就问，见到一条黑白相间的狗了吗？他们都摇摇头，说狗丢了就在家等，等不回来那就是被人带走了，我要气哭了，带它干什么，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有人养的啊，为什么要带走它呢，它又不可爱，还到处拉屎，它这样会被人打死的吧。


 


那天晚上，我听到屋外的门在响，奶牛回来了，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抱着它蹭了又蹭，然后就给它套上了链子。


 


自那次以后，我觉得奶牛已经不是普通的狗了，它是一条有灵性的狗，是懂得回家的狗，是一条值得好好照看的狗。


 


 


 


 


也不知道是哪天下午，我在院子里摸着它，它的眼睛就注视着门外，我摸了摸它的脑袋，就解开了它的链子，它如脱缰野马一般的奔出去，畜生就是畜生，我没追上它，它也没再回来。